那个白白胖胖的少年,明明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却又一副色眯眯的模样,他已然沉浸在两座玉峰山沟间,看得出了神,就连自己流了鼻血都不知道,令人忍俊不禁。
“周公子,怎么流血了?”
血滴到了那位姑娘衣服上,姑娘关切问道,姓周的小胖子这才发现自己流血了,接过女子给的丝帕,擦了擦鼻子。
没等周姓胖子说话,女子媚眼如丝,道:“周公子丹术精湛,一定是给自己补过头了,以至于上了火,今晚就让欢儿帮周公子降降火可好?不过你可得答应人家,必须多送人家几颗驻容丹。”
周姓少年那对浑圆的眼睛顿时一亮,紧紧搂住欢儿的肩膀,又拿出一颗白色丹药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一共才两颗,都给你了。”
“欢儿谢谢周公子。”
女子大喜,一把接过,依偎在周姓少年怀中,柔声撒娇道:“周公子,这驻容丹真有那么神奇的效果吗?你可不能骗欢儿。”
周姓少年拍了拍胸挺起的胸脯,道:“我周辕丹道通神,又岂会有假,服下一颗驻容丹,起码在三年内,容貌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衰老,况且这还是我受限于材料随意炼制,若有足量上等的羽溪白芷,我可以炼制出更好的驻容丹,只服一颗,容颜便能十年不衰。”
欢儿鼓掌道:“周公子真厉害。”
“那是自然。”周辕得意道:“除丹道外,我周辕更精通医术,可谓是千年难遇的医道天才。”
“周公子还是大夫?”欢儿将信将疑。
“不相信我?”周辕笑道:“那小爷我就让你开开眼,把我手给我,我来替你把一把脉。”
欢儿撸起袖子,周辕按指切脉,他摇头晃脑,一会后便送开手指,摸着欢儿的手臂笑道:“你近年来天葵时来时不来,即便来了量也极少,还会伴有宫疼,对与不对?”
欢儿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惊讶和佩服,周辕拍了拍欢儿的手,笑道:“先别急着佩服,这些内气失调的病症,寻常大夫也能看出来,我若只能看出这些,那又岂敢自称医道天才?”
他招了招手,让欢儿耳朵凑过来后,悄声说了几句话。欢儿听到后,眼睛猛然睁大,充满震惊之色。
说完后周辕饮了杯酒,问向还未从震撼中回神的欢儿:“欢儿姑娘觉得我本事如何?”
“这……”欢儿看了眼自己下腹裆处,脸色变红,羞赧道:“这也能靠把脉看出来……”
“都说了我是医道天才嘛。”周辕笑道:“现在该信我了吧?”
欢儿重重点头,信得不能再信。
周辕叹道:“普天之下,任何疑难杂症,到了我周辕面前,就只有药到病除的份,我周辕所到之处,就连阎王爷都要退避三舍。枯骨生肉,着手回春,这天下有我周辕,简直是天下人的一大幸事啊!”
周辕的声音很大,隔着几桌的方小年听得清清楚楚,他露出赞许之色,显然很欣赏这个不要脸的白胖少年。
可其他人并不欣赏周辕,只见周辕后面桌的一个大汉拍桌起身,震得桌上碗碟一跳,他朝周辕吼道:“喂!小子!你有完没完?吹牛也要有个限度好吗?”
周欢说话特别大声,大汉本就不满,而他听着周辕的狂妄吹嘘,更是忍无可忍,他自问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气得他连酒都喝不下了。
周辕回头,只见大汉浓眉髯须,身材高大雄阔,投下一片阴影,可他却并不惧怕,笑道:“小爷我行走江湖,从来没吹过牛,不知你怒从何来?”
大汉指着欢儿手里的丹药,冷笑道:“拿两颗糖丸来冒充什么驻容丹,也就骗骗姑娘无知罢了,还枯骨生肉,着手回春,你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我还能信几分,就你这乳臭未干的样子,何人能信?”
周辕笑道:“刚才欢儿姑娘不信,我随便展露一手,她便信服,你若不信我的本事,也不妨一试,真金不怕火炼嘛。”
欢儿在一旁点头,大汉冷哼道:“你说,怎么试?”
周辕道:“我给你喝毒药,等你毒发了再将你救活,如何?”
“你当老子是傻子?”
大汉破口大骂,口水喷溅在周辕圆圆白白的脸上。
周辕抹了把自己的脸,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有了主意,他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笑道:“既然你不敢,那这样吧,这瓶是我闲暇时用荆芥炼制的百手粉,对人没有伤害,但只要闻上一闻,浑身就会奇痒难耐,再硬骨头的人,都会痒得翻滚求饶,眼泪直流,恨不得自己有一百双手可以挠痒,且唯有我的解药可解,你可敢一试?”
周辕扬了扬眉,挑衅道:“只要你能坚持我数十个数的时间,就算你赢,但你若坚持不住,就得向我道歉,承认小爷我的本事,另外还得赔我一百金。”
大汉问道:“我若赢了呢?”
周辕道:“我也给你一百金,再向你磕头认错,如何?”
大汉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大手一挥道:“区区痒粉罢了,老子江湖里游了几十年,割肉刮骨都不带吭一声的,有何不敢?别说坚持十个数,就算你数到天亮,老子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就这么定了!”
越来越多的酒客搂着姑娘们围上来凑热闹,嗜财如命的周辕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向周围人拱手道:“大家今日有缘相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我来做庄,大伙一起下注玩玩,就当助酒兴了,诸位觉得如何?”
酒客们纷纷叫好,很快掏钱买定,大部分人都压大汉赢,毕竟大汉身型魁梧,彪悍无比,一看就是个刀口舔血的硬茬,压他赢准没错。周辕见状,心中狂喜,这么多钱很快便全都是他的了。
他狡黠一笑,拔开百手粉的瓶塞,递给大汉,道:“请。”
大汉接过瓷瓶,看向瓶内,里面有一个底的白色粉末,隐隐散发着一股清香,他凑近瓷瓶,耸鼻一闻,除了香味浓郁外,也并无其它特别之处。
大汉摇了摇头,仿佛很失望的样子,将瓷瓶还给周辕后,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拿起酒壶倒了杯酒,端起酒杯,冷笑道:“你开始数吧,我倒要看看,这痒粉到底有几分劲道,更要看看,怎么让老子满地打……”
滚字还没出口,也没等到周辕开始报数,大汉就脸色一变,握在手中的杯子嘭嗵掉落在桌,整个人更是向后翻倒在地,大喊道:“啊!痒死老子了!”
众人视线中,大汉在地上打滚,时而抓肩挠背,时而撕扯自己的衣物,仿佛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般,他脸部扭曲狰狞,痛苦不堪,求饶道:“快!快给我解药!我受不了了!”
刚才压大汉赢的那些酒客顿时傻了眼,这都还没开始报数呢,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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