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奵西说来看看妈妈,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妈妈没有我想象中的坚强啊,那天分开,明明是那么正常的,明明一点也没有异常的。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流着泪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双手握成拳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胸膛,越说越瞧不起自己,关心父母的太少。
当时我正想打电话给陈东隅,却事先接到了奵西的电话。只是这个电话让我几近疯狂。
“桑桑,阿姨自杀了。”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时刻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恐惧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喂……东隅,快,去医院。”电话里的声音微微颤颤,双手也在颤抖。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绝望得了。
这一切,都让我好无助,觉得这一切悲剧都是自己的疏忽导致。
妈妈是割腕自杀的,奵西赶到的时候,敲门一直没人应,一位好心人帮忙强行进入。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地血红,而那个躺在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脸色惨白,活脱脱一假娃娃般。
“桑桑,你要挺住,妈不会有事的,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先泄了气。”
陈东隅就是这样一个人,温柔的安慰着我,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他都这般温柔。
你对我这般温柔,我要是陷进去出不来怎么办?
陈东隅。
红灯熄灭,里面的人开始往外走,过来一位医生跟我说:“手术很成功,但是她的求生意识很薄弱……你们多给她讲讲美好的事,兴许能帮她找回求生的欲望。”
好好好,只要捡回了这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妈,为什么要这么绝望?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离开?
ICU房内,冰冷的空气与四面不透风相呼应,使得里面变得阴冷,监听仪器嘀,嘀,嘀的响着,呼吸管在妈妈的身体里,靠近一些依稀能听见薄弱的呼吸声,心跳声。
从前握着温暖的手现在就跟摸在冰凉的水面。既柔软,又透心凉。
“妈,我不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希望吗?爸爸呢,爸爸不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希望吗?”
“妈,爸爸要是知道了,该有多愧疚啊?他会不会愧疚?”
房门外,有人等着我,可我连多呆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规定探视时间……只要还有探视,一切都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奵西一直安慰着我,告诉我,该上班就上班,该休息就休息,特别是一日三餐,一样也不能少。妈妈那里,有她照顾,再不济也有护士看着。
此刻我很庆幸有这样一个雷打不走,铁打的闺蜜。相互鼓励,相互理解,相互扶持。
“东隅,去妈那儿,我想去看看。”
车身在下个路口调头,看看这灯火阑珊的城市,人心欲望的发源地。
我在这里迷了路。该往哪里走?又往哪里去?一场婚姻,一场旅游,一只手臂,一条伤疤。
我坐在妈妈躺过的沙发,地上的鲜血已经干涸,眼前出现妈妈坐在这里,绝望的最后一幕,坚定的将那刀片从手腕处割下去,感觉不到疼痛,就这样任身体里的暖流逃出身体。
他们两个就这么安静地看着我,他们知道,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平静自己,来控制自己。
可是……我从来不是一个能控制自己的人啊,我不过才25出头的人,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的人啊!
我哪有那么坚强,去接受这一切变故!
“东隅,过来,抱抱我……我好难受。”最后哽咽的说出口。
我需要一个温暖的肩膀,一个温暖的胸膛,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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