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咖啡对身体不好,要不试试我泡的枸杞红枣茶?”
说着,他引我到了他的办公室,坐到茶几前优雅的翻过茶杯为我倒了一杯。
“孟老板,有话直说,不必特意而为之。”
“没什么,就是单纯的请你喝茶,顺便签个字。”
“那好,请问老板需要动用多少资金来启动新项目?既然是老板,又为何要经过我这个小小会计的手?”
“程序嘛,当然得按规矩来。喏,不多,三十万。我查过出版社的流动资金以及固定资产,三十万,刚刚好。”
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质疑的,说得头头是道。
大笔一挥,小巧精致的李桑落于字条上,再将经过办公位时拿上的公章印在了名字的上方。
而申请人的签名潦草得一如既往,一点也没有变。
下班时间陈东隅又发来信息说到楼下了。
“今天爸妈又来视察吗?”
他每次来接我,几乎都是因为爸妈的原因。
“你先喝口水,我再跟你说。”他从后座拿出一瓶水递到我的面前,我不疑有他,正好有些渴了,拧开瓶盖喝了几大口。
悉数吞入腹中,怔怔地看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你爸他……情况不大好,我带你过去。”
一路上我的脑子都是懵的,旅游回来了吗?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样的情况,需要这种沉重的仪式来告知?
到达医院的时候,妈妈趴在走廊的座椅上哭泣,我从未见过她哭,只是这一次,一定是难过极了,才会忍不住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远离黄赌毒,可是世人的俗光短浅,怎么会躲得过诱惑?
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噩耗,爸爸在我眼中从来都是个慈祥,和蔼可亲的人,从不与人打牌,赌博,也不喜与太多的人交谈。
怎么会?
怎么会沾上那玩意儿?又怎么会赌博?还因此少了一条胳膊!
我本不想相信,可是那空落落的左衣袖时刻不在提醒着我这都是真的。我几乎发狂,抓着他的衣服,松开,又开始捶打着亲爱的爸爸的身体。
“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你把这个家都毁了,毁了。下半辈子你就在戒毒所里度过吧你,亲爱的爸爸,我曾经是多么的引你为豪啊,做着让一家人都骄傲的工作,可是现在……你还是那个手持手术刀的医者吗?我都不敢说自己的爸爸曾经是个怎样伟大的人,因为他救了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断送了自己。”
陈东隅见我情绪失控,用双手匡扶着我的肩膀,带着我出了病房。
那条胳膊是他在赌场里欠下了一笔巨额高利贷,没有钱偿还,东躲西藏的,最终还是被抓回了赌场,妈妈回家时就看见了躺在血泊里少了只手的爸爸。
残忍的人才不会给你时间与各种理由来搪塞,他们只会以血腥的方式来解决一切小问题来填满他们内心的呐喊与呼之欲出的欲望。
我多希望此刻弗洛伊德就站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象。就好比那禁地的雪地里的一步步脚印,只有去没有回的脚印,以及藏在雪下的父亲。
我也想有这么一次瞒天过海的机会,然后一切回到去雪地的前一刻。
从毕业,到相亲,再到结婚,本以为一切顺顺利利,安心就好。
可是生活却总给我重重一击,可自己却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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