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奶奶也匆忙中出门,偌大的房间又剩下孤独的我自己,或许从我就是孤独的,但我不讨厌孤独的滋味,只是有些害怕而已。
脑袋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肚子里本该的翻江倒海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我开始像一个傻子一样,抽着烟,转头凝望着门外那无比耀眼的清晨太阳光辉。
低头这才发现,原来我睡衣上有很多脚印,是父亲留下的,或许此刻我才知道自己方才那个什么也没有的谎言,是多么的真,因为奶奶虽然年级大了,可并不代表她眼神不好。
想到这里,脑袋里即是一阵空白,我告诉父亲我要去学校,我知道这并非一句谎言,可是现在我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如果所有的孩子,或者我们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或多或少无时不刻的在考虑自己的未来,那是美丽令人神醉的未来,开始努力编织属于自己与这个世界该有的未来,那么我在做什么?或者,我又是什么?
一个令我无限头痛的问题,一直没有答案,我该向至高无上的老爷祈祷,祈祷他能给我指一条追逐这个答案的道路吗?不,以我的思维逻辑来判断,老爷是不存在的。
但可以确定的是,性是存在的,我是自私的,对的,我要去学校,原因简单到离谱,我只是去傻傻的看看文静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出于本能的因素,我开始重新洗漱,然后穿衣,接着就走在了洒满温暖阳光的路上,看着这个映入我眼中,令我讨厌的一切,默然出神,但并未停止脚下的步伐罢了。
是的,我再一次看到了我根本无法认出是什么的,东关初中四个大字,而明显学校门口并没有学生,这不是明今放假,而是我迟到了。
像一个游魂一样,走到破旧不堪的自行车棚里,里面的一切摆设,破桌子,破凳子、八面透风的墙、昏暗至极的灯光……一切都是依旧,而不知为何,我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我坐在自己的课桌边凳子上,桌兜里的书籍依旧,甚至连前排文静淡红色的书包,也是依旧在那里,我知道同学们去了哪里,此时耳边传来操场上,那乱七八糟的阅读声。
我趴在桌子上,忽然想哭,没有任何征兆,甚至我也没做好任何准备,眼泪莫名其妙的就开始不住而流,映入我眼中的这个昏暗的自行车棚,开始渐渐模糊,我知道是眼泪的缘故,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头疼,更不是因为我肚子疼的缘故,但我却不知道为何流泪,因为大脑一片空白……
我开始趴着埋头,以自己以往最习惯的睡觉姿势,开始无助的绝望,我是在想,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吗?还是在想我是否该自杀了?因为莫名其妙的太痛苦了,简直痛彻心扉,却又不知道为何痛苦。
过了许久,我擦干眼泪,我知道同学们下早读了,他们要回这个破教室,他们会在这里聊,或者还会议论我,但是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在哭,让他们看到我的软弱。
的确同学们回来了,而我甚至觉得自己此刻眼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干扰,我看不到其他同学,具体是看不清楚,直到文静搬着凳子进来后,我马上就异常清晰的看到了她,她还是那么可爱,当然,我知道她也看到了我。
文静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吃着饼,转头好奇得看着我,而我只是麻木的笑笑,但此刻我能感觉到心神的安宁,或许别的同学还在声讨论我,顶多就我是个坏孩子而已,我逃学,或者又把我之前在学校犯的事拿出来,有些事,还越传越神。
但我此刻心神的确非常安宁,我知道文静就在前面坐着,所以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困,故此我要睡觉,第一次,我觉得原来睡觉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因为可以忘记一切的痛苦与绝望。
……
可我是个罪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老爷要让他派来的使者继续惩罚我,班主任王丽萍来上课,她看到了我,她知道我在睡觉,为了展示她作为一名老师的威严,老爷向她下达命令,开始折磨我,故此她在讲台处,又开始破口大骂,再次大放厥词,用她自己的理解能力,细数我的罪恶。
其实我想杀了王丽萍,或者在我将一切过错归咎于老爷之时,我想杀掉的那个生物,其乃是老爷他自己,但我又是个胆如鼠的货色,至此我遵从着无胆鼠辈的规则,被迫拿出语文书,装模作样。
尽管我已如此妥协,可王丽萍似乎并不准备放过我,所以她继续她的谩骂。
教室里除了丽萍以外,鸦雀无声……
而我只是低头,无神的在心中祈祷,祈求老爷放过我,因为我实在是太痛苦,太委屈了,毕竟丽萍一直拿付杰的事为由在骂我的不是。
可是祈祷是最最无用的行为,或许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但我无法找到别的办法,因为我需要坐在这里,哪怕卑微得连一只蚂蚁腿上的微尘都不如,那也是可以接受的,当然我知道文静在前面,我能感觉得到,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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