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园,安顿云胡睡下,叶清涵独自坐在窗前沉思,微风拂过撩起她的发丝,屋内的轻纱翩然落下,在寂静如水的夜里荡漾。
白日里秦昭誉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回响着。
蒋国公的势利在朝中盘根错节,当初五皇子可是争夺太子的热门人物,论才干,论资历他样样不差,可他唯独缺了个叶芙蕖这样的娘,她很清楚,当年若非十九王爷推波助澜,太子的位子可轮不到她儿子!
抬眼望着夜空,零星点点,微风拂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看来离开皇城的打算要放一放了,既然儿子的一只脚都踏上了皇位,后面总要有人推一推。”
……
近来街上有一桩事闹得沸沸扬扬,西街永安医馆的女大夫出事儿了!
按理说,医馆出事,秉着看热闹的态度是会在几条街上传一传,但能从西街传到梅林里不怎么出去的叶清涵耳朵里,那这就不是小事了。
听梅林里几个采买回来的小丫头议论,是永安医馆的女大夫治死了人,家属上门闹,还拿刀捅死了大夫,事后还骂骂咧咧的砍下了大夫的脑袋,现在还挂在医馆匾额上。
叶清涵全程蹙着眉听完了这桩事。
“就算是大夫医术不精治死了人,那也大可告到官府,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场捅死人,还割人脑袋。”
正聊得兴致勃勃的小丫头突然停下,一脸理解的看着她,“唉,你呢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自然是不懂的,这大夫是个女子,你也知道,如今这世道女子卑贱,就算是深受崇敬的医者,只要是女子那也是令人瞧不起的。这位女大夫不仅不管旁人的眼光,还硬是开了医馆,惹上麻烦也是迟早的事,只是遭遇着实惨了些。”
小丫头的一番话叶清涵听在耳朵里,心里却隐隐抽痛。
她想到了自己被指妖媚祸国的那段日子,他们也是这般看不起女子。
叶清涵循着她们说的位置去了永安医馆,刚到便赶上了那群家属在医馆门口大声嚷嚷的场景。
医馆门口有位穿着孝衣头戴白花的女子跪在牌匾下面,低声哭泣。在她面前声音略尖的矮小男子正冲她辱骂,那矮小男子身后站了几个高个子大汉,叶清涵看了直咂嘴,那胳膊得比她的大腿还粗上不少吧。
“你师父治死了我家长辈,你们医馆总得给个说法吧,总得有些赔偿吧!”
“我师父一生行医救人,光明磊落!你家那个病人送来之时已是奄奄一息,我师父也告知过你们,她并未有十分把握,是你们强行让她医,还扬言不医就要砸了医馆!我师父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差错,你家长辈最后也被我师父救回来了,回去后就算是故去,那也是大限已至,你们竟杀死我师父,还……还将她的头割下来挂在匾额上,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白衣女子满脸泪痕冲着他们嘶吼,那双好看的眼睛哭的通红,眼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似乎将要喷涌而出将眼前这些人焚烧殆尽!
“切!一个女人做什么大夫,我家长辈不过是有些风寒,本是想让你们医馆开些风寒药吃了便是,谁知道她抓了什么药,我家长辈吃了就吐血而亡了!仵作也验了,是被毒死的,是你们的药药性相克才毒死了人!”那个矮小的男子抬脚便踹在了女子的胸口上,朝她啐了口痰,“呸!大家看看啊,这就是女人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抛头露面的下场,医术不精还开医馆收徒弟,看你这狐媚样子,想做医者?做妓、女去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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