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韩湘平适时走上前递过一只手帕,川雪小心接过,低下头轻轻拭去泪。
“看上了,便带着吧……”
韩湘平回到徐清源身侧,低声道。徐清源顿时脸色通红,怒道
“你乱说什么……”:
韩湘平笑而不语……
“我救了你,不求你感恩戴德,至少给个好脸色吧……”
后面的行程,徐清源实在是被川雪的孤冷折磨得不轻。
“是韩公子救的。”
川雪只答了这么一句。徐清源脸面有些挂不住,却还是嘴硬道:
“那也是我让他去救的……”
川雪没理会他,他一脸气愤,狠狠瞪向韩湘平。韩湘平只是笑着摊摊手。
后来,三人行踪暴露,遭遇刺客。紧急关头,川雪为徐清源挡了一剑。长剑贯彻左肩,川雪倒在血泊中,她强忍着疼痛,看着冲上来的徐清源:“不欠你了……”
徐清源紧张地抱起她,默不作声。
回到南齐时,已是三年后。得知六皇子归来的消息,南齐皇帝与皇后竟出城相迎,老太师与大将军亦是早早在此迎候。
当时南齐皇帝见着徐清源的第一句话,便是:“回去立储?”
徐清源却是道:“父皇,我尚年轻,监国这种事我可做不来。”
“就不能帮父皇分担一下?”
“不急不急。”一旁的皇后瞪了皇帝一眼,当真是千娇百媚。
“清源才刚回来,你就不能让他歇歇?”
皇帝只好作罢,身后的老太师与大将军欲语还休。
回宫不久,徐清源将此行所得整理出十三疏,皇帝急召老太师与内阁大学士彻夜研析。第二日早朝,南齐新政实施。天下震动。
徐清源却依旧过着风花雪月的混账日子,京城再次因这风流倜傥且风趣大方的六皇子增色不少。但不同以往的是,现今的皇子殿下去哪儿都会带着名冷艳美人。引得不少闺阁女子掉尽眼泪。
大半年后,整个齐安城皆知晓了那么一名有天大气运的女子,得尽六皇子宠爱。她所得的荣华富贵,简直比公主更甚……
徐清源决定立川雪为正妃。皇帝自然不允,一向宠溺儿子的皇后也不支持。但徐清源竟为之威胁道:“与她成婚我便答应立储,如若不然,我宁可不当这太子。”
皇帝、皇后只得答应下来。
立妃与立储的日子很快定下来,全天下都知道了南齐那位准太子要娶名贱籍女子的荒唐事,一时间议论纷纷。南齐臣民对此亦是无法容忍,纷纷上书请求皇帝三思,皇帝气急,最后干脆命人将所有奏章交予徐清源。于是徐清源还没当上太子,便已有“监国”之实,日日忙得不可开交,再无清闲日子,却无法再去推脱。
川雪不用再被徐清源硬拉着出席各种场合,便也没再出过门。府上的佣人待她堪比皇后,她所用之物下人们尽是拣最珍贵的,却无人见她笑过,对徐清源更是冰冷异常。
不知何时起,有人传言她不知足,得尽了一切,却不知感恩戴德。这些言语越传越甚,到最后甚至整个京都皆在骂她不知好歹。
徐清源为处理国事,已住进宫内,对此自是不知。不过他身处大内,自然不需要人贴身护卫。于是韩湘平便留了下来,专职守护川雪。
以韩湘平的身份自是无法处理这样的事情,但他特地去了趟京兆府。第二日京兆尹便带着官兵抓了不少人,顿时,“准太子妃”成了禁忌,再无人敢议论。
当晚,川雪屏退下人,一杯一杯饮着一壶名叫“故梦”的酒。本就是从未饮过酒的人,却如饮水般胡乱咽下去,呛得眼泪全流了出来。几杯下肚,便已吐得不成人样。
一直藏身暗处的韩湘平再无法忍住,急忙上前,想去搀扶,她一把推开。
“这酒……说是‘故梦’……”川雪趴在石桌上,断断续续开口,声音喑哑:“道是……如那‘故梦’茶……一杯饮下,此前种种……便尽是往生……不再惦念……”
韩湘平不言语,他也听闻过梦灵茶楼那盏茶,是否真如传闻那般能令人遗忘一切他不敢说,但这酒,显然不会。他却还是拿过桌上另一只酒杯,连饮三杯。
川雪面颊酡红,香汗淋漓,却是望着他一笑,若那寒梅饱绽,风情万种……
韩湘平目光迷离,深情款款。
徐清源批阅京兆尹奏折时,才得知川雪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已时至三更,他顾不得面前依旧如小山般的奏章,星夜策马回到府中。
川雪房门打开时,守在院内于石桌上沉睡过去的徐清源惊醒过来,望向那边。
韩湘平脸色苍白、步履踉跄地从屋内走出来,一眼瞧见院中的徐清源。
四目相对,一个惊悚,一个仓皇;面色巨变,一个青白,一个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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