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前的孩子已经换了一轮。

毕竟这木头做的东西虽然好看好玩，但到底还是没有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来得踏实。

玩一会，没兴趣了就离开。

卫曦反而成了在摊位旁留的最久的了。

墨九这会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从卫曦拿起第一块木头起，他就在旁边看着。他自己做的东西，自然知道要按照什么顺序拼起来，他惊讶的是，这位要试着自己拼起来的姑娘，是真的顺序一丝不差的把兔子慢慢拼出了原来的样子。

虽然拼的很慢，但没有出现一次错误的步骤，足够他惊艳了。

这是一个对机巧之术很有赋的姑娘。

他默默做了这个结论，然后就听见旁边的篮子里，响起一阵细细的哭声。

墨九忙把手里的刀子和木头放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这才走到旁边放在大篮子旁，掀开上面盖着的一层被子，弯腰姿势熟练地抱出来一个姑娘，温柔了拍了拍，声哄道：“哥哥在，满满不怕。”

卫曦把兔子吃的那根胡萝卜安上，又试了试它能不能还像方才那样蹦跶，见没有出现故障后，这才活动了下手指，伸了个懒腰。

大功告成。

接着抬头就见方才那个眉目冷峻的少年怀里抱着一个差不多已经有一岁大的女娃娃，正声哄着。

她转头看七：什么情况？

七凑到卫曦耳边解释道：“那女娃娃是少年的妹妹，方才在那个大筐子里睡着，刚刚醒了。”

墨九在哄妹妹的空隙已经看到了那个恢复原样的兔子，朝站起来的卫曦点点头，“姐已经把兔子拼好了，没有损坏，不必付钱。”

七默默把手里的钱袋塞回怀里。

卫曦低头看了眼离她最近的那件园林建筑，“老板，你这摊子上的东西多少钱？”

墨九一愣，“姐指的哪件？”

“全部。”

墨九：“”

刚把钱袋放回怀里的七：“”

花了将近十两银子，七直接把人家铺地上的布也给一并扛起来了。

卫曦在少年腾出手收钱的时候，看了一眼他怀里的那个女娃娃。

女娃娃已经不哭了，目光定定地看着哪里，又似乎哪里都没看。

周围人声鼎沸，旁边的摊主正大声叫卖着冰糖葫芦，孩子们嘻嘻哈哈跑过来递上一文钱，拿到一串又嘻嘻哈哈地跑开。

正常的孩子这时候应该下意识地随着声音的方向好奇看过去，但这个姑娘，好像充耳不闻地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哭不笑，不惊不扰。

安静得有些格格不入。

卫曦脑海里闪过一个字眼。

孤独症。

看着少年对他妹妹温柔呵护耐心十足的模样，卫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妹妹的异常。

或许是察觉到了，也或许是本就觉得孩子就是这个样子的。

大概是卫曦盯着姑娘的时间有点长，墨九下意识地把满满更抱紧了些，看过来的目光也多几分警惕，“姐还有事吗？”

卫曦斟酌了下语言，“你妹妹她很安静。”

“嗯，她很懂事。”

卫曦在离开之前，还是把方才犹豫要不要的话跟他了，“对外界没有反应的孩子，可以跟她多话，哪怕是今很蓝，今下雨了，今吃了什么都好，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没办法对外界做出反应而已。”

卫曦完之后就转身走了，没有看到墨九站在原地，看了她良久。

“姐，接下来咱们去哪？”

七挥了下手里的缰绳，又抬头看了眼日头，“再有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午时了。”

卫曦回到车厢里，就看到了里面堆着的两大堆，“周围有什么酒楼饭馆吗？”

“附近就有一个荟萃楼。”

“就去那吧，这糖画再不吃就黏一起了。”

七听得抽了抽嘴角。

附近就是附近，卫曦觉得自己刚上马车就下马车，地方到了。

这会还不是吃饭的时辰，楼里人不多，不过她过来不止是吃这酒楼里饭材，便要了二楼的雅间。

卫曦跟着店二从楼梯上了二楼，还没到雅间门口，就被拦住了去路。

“见过卫三姐，主子请您移步喝杯茶。”

卫曦看见罗生，抱着她的零嘴犹豫了一瞬间，脚下果断一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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