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檐不想回周家老院,怕被她妈打死。
可韩洛一门心思只想带林檐回周家老院,让她妈打死她!
到了周家,韩洛把车停好下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林檐紧拽着安全带不松手,那副不走心的谄媚表情又浮了上来,不等她开始表演,韩洛低头,警告的眼神对准林檐,同时抻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指着她。
“闭嘴。”
“收起你乱七八糟的鬼主意快点下车。”
“不然我就打电话叫伯母过来,让她在外面揍你也是一样的。”
“……”
韩洛你丫的!
不情不愿地,磨磨叽叽地,林檐跟着韩洛进了周家。
周家老宅是祖宅,在时局变动、兵荒马乱的年代,周家族人只能随波逐流、各奔东西地讨生活。后来不少荣归故里的周家族人,嫌老宅破旧,又没精力修缮,纷纷在别处置办家业,只有周老爷子这一支系回到了老宅,在此开枝散叶,但只住了东边几间屋子。
空置院落的墙角布满了零碎的蜘蛛网,蜘蛛却已经干瘪的吊死在那里,周围的土墙被雨水都已经冲刷得没了棱角,充满人非物非的凄凉。
推开久经沧桑的木门,需要一个人合抱之粗的古树,枝叶繁茂地遮去了皎洁月光,更显得有些苍凉厚重。
饭堂的窗泄出灯光,应该是在用晚饭。
韩洛走进饭堂,林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合家都齐集在中央的桌子周围,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络绎不绝,没人注意二人的到来,听起来像是很热闹的家庭晚餐,可就是没有碗筷声雨点似的响声。
那些平时嚼周则舌根的长舌之人,在年终迎来了新的、更有爆点的谈资,终于放过周则了。
可是周则坐立难安,他不耐烦地左右一瞥,看到韩洛猛地起身。
“韩洛,找着没?”
应该是找她吧,林檐从韩洛身后挪出来一小步,让这群人看到自己。
这群人瞬间鸦雀无声,就跟上自习的教室老师突然进来一样。
周则大步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林檐,确定她没出什么事。
林檐想不到刚认识的二叔这么关心自己,有点不适应地摸摸鼻子。
“我妈呢?”
“你妈在里屋。”
“哦,那你们慢用。”林檐示意下韩洛,准备出去,可是周则拉住了韩洛。
“大嫂......那个,她妈妈说如果林檐回来了,让她一个人去见她。”
闻言,韩洛不放心的眼神投向林檐,林檐回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眼神回去。
毕竟从没有人陪着她难过,她早已习惯假装坚强,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
林逅是脾气外放的人,这意味着她的快乐会感染身边人,也意味着她的负面情绪也要身边人承担。
眉毛一耷,眼皮一垂,保持颓废的坐姿死盯着一点,把准备吵架的姿态摆好、压抑的氛围布好,有时会吸引来走过路过的人围观。
就像现在,林檐甚至不用问林逅在哪一间,她已经能凭着直觉,一步步靠近暴风眼。
轻敲两下,林檐推开房门,意料之中看见妈妈这副她曾经惧怕无比、早已烂熟于心的扮相。
林檐这一瞬有悲凉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群,蠕动着爬满她的心脏,然后死死缠住。
为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如此局面,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被困住了。
林檐闭闭眼,压下情绪,沙哑的嗓音都破了音。
“妈。”
林逅睁开眼的瞬间,两行眼泪溢出眼眶,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
“我是怎么教你的?”
林檐心里推断着林逅下面的话,应该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就是希望你争气,别让你爸这边的人看扁了。
“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为的什么?”
“还不是为的你!为了不让你爸这边的人看扁了。”
果然,不亏她在林逅身边待了二十余年。
“要不是你爸死了,周家也不会聚这么齐!你倒好,这样的场合你竟然跟男的开房上床!”
“再怎么不知廉耻,连找个避人的地方都不会吗?让人堵在床上,人家怎么看你!”
“您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是为了不让周内看扁。”
林逅像被容嬷嬷扎了一针一样的,面如死灰的表情瞬间变成的震惊。
“那没事的,周内死了,他看不到的。”
“别担心,不丢人。”
还算听话的女儿不按自己的剧本安排,这是林逅根本没想过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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