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他人的仁慈上，因为他不喜欢这种命运不由自己支配的感受。

“你知道一个咒术师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

苏瑜摇了摇头。

“你明明有很强大的力量，可这个力量却不属于你自己。”

萧峰笑了笑，他双眼空洞无神，呆呆的望着楼顶露出一个大窟窿的天花板：“21岁那年，因为一次意外，让我融合了金火切割咒咒灵，当时的我，年轻气盛，狂傲无知，自以为自己无比幸运，未来必定前程似锦，荣华富贵皆唾手可得……

呵呵……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我是有多么的天真……”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萧峰就如一个喜欢跟人唠嗑的老大爷一样，把自己的曾经与过往，倾述给他人听。

苏瑜面无表情的听着，但背在后背，握在手里的钢筋仍旧没有放下。

“虽说咒灵赋予了我们超凡的力量，但何尝它不是一道诅咒，伴随在我们身上？自从融合金火切割咒后，我每天都要提防它，像防贼一样，担心受怕，始终有被反噬的苦恼。

你应该听说过，每一位咒术师的晚年，都是凄惨的，不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就是陷入失控，给身边的人造成极大的伤害。

人们敬畏咒术师，不单单是羡慕他们拥有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

恐惧他们失控后，所造成的灾难！”

“你怎么了？”

苏瑜注意到萧峰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滚烫的热度，大量的白色雾气从他体内飘出，整个人就像快要蒸熟一样，褶皱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黄白色。

萧峰脸庞瞬间变得狰狞，他仰起头，口腔发出一阵沉闷的干嚎，似被极其强烈的疼痛所折磨。

“我……我、我快要失控了！”萧峰咬着干黄的牙齿，他的牙齿就如八九十岁的老人一样，微微一用力，牙齿就碎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丝丝缕缕的金色火苗从萧峰体内窜出，炽热的高温瞬间让苏瑜汗流浃背。

他连忙往后撤了撤，谁知萧峰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攥住了他的手腕。

苏瑜眼眸一眯，藏在身后的钢筋缓缓地探出……

“你渴望力量吗？”萧峰沙哑着声音，凹陷的眼窝内是一双已经萎缩的眼睛，呆滞而又空洞，似乎是瞎了。

苏瑜心神一动，“自然！”

“哪怕最终会使你万劫不复，你也依旧渴望？”

“人生在世不过匆匆几十年，与其平庸一生，不如活得精彩！”苏瑜脸庞坚定。

如果是在旧日时代，他可能会犹豫一下。

但在废土世界中，若没有足够强的实力，就连自己都无法保全，这就更别提保护身边的人了。

“额呵呵呵……”萧峰尖锐着嗓音，嘶哑的大笑了几声，“你知道吗，这些话，当初的我也曾这么对“他”说过。我本以为自己会是与众不同的，不会重蹈“他”的覆辙，但现实告诉我，我、他，甚至是你，都只是一群为了活的更好，而拼命努力的可怜虫罢了。

看看现在的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被咒灵寄生的下场！

这就是一个诅咒……”

说到这里，萧峰的声音蓦然低沉了许多，气息喘重，话语也开始断断续续起来：

“这是一个诅咒……每一个咒术师……的晚年，都逃不过的命运……你……也是一样！”

轰！

握住苏瑜手腕的枯手，蓦然燃烧成一道刺目的金色火团。

随即，一道缭绕火焰的金色圆环，在那只枯手手背上浮现而出。

如一个符号、一枚烙印，从那只枯手，传承到了苏瑜的左手手背上。

仿若……

一个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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