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从花柳巷把自己找回来在下人眼里很不像话,但在族中权贵和长辈眼里似乎都不在乎,只是告诉田道清第二天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和礼仪。而那些子弟们则对于田道清的做派神情非常复杂,有嫉妒、有不屑、有鄙视、也有愤怒,但却没有一个人最站出来当面说上半句,要换成其他子弟早被长辈们骂得头也抬不起来了。自己这个异类在田家子弟中向来都不合群,如果说以前是敬而远之现在就是完全透明了,没有人理会他,甚至都没一个人和他打个招呼。表面上似乎一切还好,但背地里从来都有各种议论,只是没人敢质疑当年老族长亲自为他写下的特例族规而已。可是很多人还是会教育后辈不要学这个家伙,有幸进入田家却未涉足半点武道简直就是浪费人生。当然不管那些公子小姐们如何指点或议论,田道清是完全不在乎,他可是曾亲眼见过铁叔的身手绝对称得上武学大师,只是对于传给他的技艺并不感兴趣,偶尔炼炼强身健体就成不太想深入。在田道清看来炼得那么厉害好像也只是能用来打架,否则并没有什么卵用,还是读读神仙妖怪之类的志怪或者画画山水人物更有意思。张婶告诉田道清阿铁不但病好了,身体反而比以前还要结实,她们母子准备离开都城以免惹麻烦,临行前还特别嘱咐田道清一定要去参加汤国的文试。听说只要考入前一百名将来就多了一重选择,到时随时可以放弃田家背景走仕途,田道清应付他说自己会考虑的。
按规矩提前只是定好了良辰吉日,仪典具体时间要看天时,一根有婴儿手臂粗细的一人多高的黄色驱魔香已被点燃正飘着轻烟,香灰掉落时才是正式开始。禁地中田道清独自一人坐在一座临时的凉棚之中,其他四大门八大户也各自有一个凉棚但里面坐的满满当当。凉棚外则是田家一些有头有脸的长辈坐在后面,再后面就是各家子弟只能站在烈日之中,好在田家以武道为根基不论男女体力都不是问题,这些只是展现出了地位差别。田道清的棚子最小但他却坐得最宽敞,甚至让人放了一张大桌子,上面笔墨纸砚茶果糕点十分齐全。由于闲着无事自然免不了大家一起聊天,当然话题自然是少不了汤国不定期的文武试,今年刚好赶上文武试都有而且定的时间也比较接近,田道清自然也略微听到些许话题。原来七公子和张婶说的文试就是汤国公开选拔人才的一种途径,全国的人都可以参加,必须按照题目写文章论述,大多是如何治国如何处理琐事等一些问题之类,但是严禁名门望族和功勋世家的亲贵子弟参与。由于田家的仙岳峡谷本身不受汤国管理,所以特例准许田家参加文武试的人可以直接进入最后一轮的两百人殿试,只要进入前三十六就会得到一份授印终身随时可以选择入朝为官,当然这也并不会挤占其他人的名额。不过皇室与田家有默契约定,汤国政令永远都不会踏足仙岳峡谷之内,但是田家人也不准介入朝廷的纠纷,因此一旦入朝为官就意味着与田家彻底没有了关系甚至必须改姓。实际上就是皇家十分看重田家的背景,虽然田家武者随便哪个出去都有强悍的实力,但田家祖训是不准涉朝政就算是朝代更迭也只是冷眼旁观。从那晚亲眼所见的异象田道清认为田家祖上有仙缘的说法或许不是空穴来风,而且田家几位年过百岁的武者反而个个身手不凡也是很好的旁证,或许这也是历朝都不敢染指仙岳峡谷的原因,也因此田家人好像也不太看得上皇室的权贵。
“吉时已到!”有人大呵一声,田道清抬眼看到大半截香灰已经落在了地上,此时极少露面的老族长身着一件洁白的青衫,腰里的淡绿色丝带下挂着两个小铃铛,一头银白的长发披在后背,如果不是满脸的老人斑那根本就是一张中年人的面孔。据说他已经是近两百岁的人依然步履轻盈,行走中两个小铃铛发生有节奏而且轻快的响声。“悍生,按规矩你需打得赢我才能拿走传承信令,不过只要你能在那柱香燃尽前把我赶下台就可以了。虽然我很看重你的心性和资质,但若是实力不济我也不会轻易放手,到时你将永远失去机会,这一点应该明白吧。”老人说得很平静声音也不大,但是在场每个人都听得十分真切。族长答道:“孙儿前些时偶得机缘已经有了把握,请叔祖赐教。”说话间人一个模糊地扑向老人,老人依然面色平静站在原地不动分毫,眼看一掌已迫近面门时他才慢悠悠一侧身几个旋转绕开了这一击,但实际上两人都是快到极致只是老人显得更从容。此时台下已是鸦雀无声,能直面田家的巅峰对战对任何武者都十分难得,两人看似忽快忽慢的比试表面上并无什么力道,但台下最近几个棚子中的人却时常能够感受到那是何种力道,就连最角落中的田道清也大感武道原来也可以这样美。
“父亲,他们还没有运用真气吗?“乾字号的一名身材魁梧的子弟问道,旁边的一人不屑地小声耳语:”走过场而已,看那柱香应该快了,以靖儿你的天资虽然远不及那个七公子,但是你有幸生在田家终究肯定会踏入先天,说不定有一也能站上去接替他。“此时,台下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激动万分,不知有多少武者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这种级别的高手过招。而台上两枚铃铛已经凭空悬浮于空中,有如两道灵光一般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飘忽不定,而族长则整个人时而腾空时而辗转用两只袍袖上下翻飞地扫掠避免被打中。忽然两只铃铛撞在一起,一声刺耳的尖鸣发出,田道清站在桌旁一阵迷糊差点晕倒,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并无大碍,下意识说了句:”还好已经画完了!“抬头看去,族长两只袖子居然自行从身上撕了下来一只飞出去裹住了两个铃铛,另一只则飞向白发老人。有如一个圆筒的灰布袖子中途忽然散开变成一张细若蛛丝的大将老人缠住,后面他整个人也跟着过去显然是想要硬拼,老人好像很不愿意接这一击,整个人倒飞出去飘然落地后颇废周折才抖去细。族长在台边上向下施礼说:“叔祖承让了!”此时,尖锐的刺啦一声响起,两只铃铛破开另一只袖子的细自行飞到老人身边挂回到腰间。
一只号炮冲向天际,那片难以消散的红云告诉所有人田家新任族长走马上任,老人上台将一个盒子慎重地交给族长,大声说:”田家就交给你了,一定不要辜负先祖的传承。“族长同样慎重地接过盒子,然后开始了一次长达一个时辰激情澎湃的演讲,他立志要让田家在武道上更进一步,最后甚至说希望能够重新找到仙缘。田道清没有专注于这种经典宣誓,在各种故事中他无数次见过这类规范的讲稿,他发现老族长脸上并没有完成家族交接的轻松,反而是隐约有一种不可言表忧思。没等族长讲完老人就独自慢慢地离开了禁地,一名银发紫面大汉紧跟其后,两人不时地相互看一眼或一起看看族长,田道清总感觉他们正在用眼神讨论着什么。”父亲,您觉得刚才也是走过场吗?那柱香可真得要烧完了,有必搞这么惊险吗?“乾字号的那名子弟小声询问,那人这回大有深意看了眼儿子小声说:“你也看出来了,我儿真是不简单,族长看来是志在必得,他根本不相信老族长会放手,叔祖似乎对于现在就放手整个家族也并不情愿,这几十年他老人家都没怎么露面肯定并不贪恋这点权势,何况他也没剩太多的寿元按理说不应该!”那名子弟又问:“族长的那两件东西可不是凡物,就这么报废掉真可惜,您可认识吗?”那人解释道:“我猜说不定是铁柔风当年带来的吧,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物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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