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林和魏氏进门的时候,宁氏已经在苏云朵的安抚下陪着苏泽臣在隔壁屋里歇下了。
因为怀着身孕,这些日子又没日没夜地绣荷包帕子,今天又受了一场惊吓,这会儿因为得了苏云朵的那番话,心神松池下来,很快就搂着哭睡过去的苏泽臣睡了过去。
魏氏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同是女人更懂得怀孕女人的辛苦,得知宁氏刚刚睡下,不但自己放轻了脚步,还特地关照柳东林也放轻脚步和声音。
柳东林和魏氏被苏云朵迎进自己那间屋的,因为刮风下雨,苏云朵的屋子显得有些潮湿,不过虽然家徒四壁却收拾得十分干净。
在苏云朵的屋子里坐下,略作寒暄之后,魏氏开门见山地问道:“丫头,刚才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你说你爹的病并非肺痨可有依据?”
苏云朵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不瞒大娘,要说依据我还真不敢说,我也只是看了医书,与我爹的症状两相对比说来宽慰我爹娘。
我爹爹的病情与医书所书的肺痨之症难免有许多相似之处,否则镇上的大夫也不会轻易下那样的结论,可是的确又有许多不同之处,故而我才大着胆子这样劝我爹娘。
一是让我娘能够安心休息一会,这些日子我娘实在太辛苦,挺着那么大的肚子,既在照顾爹爹和弟弟,还要没日没夜绣荷包帕子,更得忧心我爹的身子。
二也是让我爹爹能够鼓起生活的勇气来,病人如果自己都没了活下去的信心,再好的药也是枉然。”
柳东林是知道苏诚志这一房连宁氏都是识字的,虽然苏家那两个眼窝子浅的老东西除了让长孙开蒙读书以外,其他的几个孙子孙女压根就没给读书的机会。
听了苏云朵的话,柳东林的心不由沉了两分。
镇上的大夫都已经给苏诚志打上了肺痨这个标签,虽然他知道镇上的大夫医术十分有限,可怎么地也要比苏云朵这个没读过多少书,只是识得几个字的小丫头要强得多吧。
不过柳东林倒也没有直接提出质疑,只是用有些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苏云朵。
在苏诚志再次吐血的现状下,苏云朵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原本她也不愿意透露太多,可是她与宁氏所说的话已经被魏氏听在耳里,倒不好再瞒着掖着,所幸她刚才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她的确从苏诚志的书箱里找到了这个相关的医书,也的确有信心与林溪镇的大夫所谓的苏诚志肺痨说来得辩证。
在现代她不仅仅拥有现代护理专业的本科生的学历,还有过护理真正的肺结核病人的实习经验,因此对于苏诚志并非所谓的肺痨还是很有信心的。
医书正好在苏云朵的房间里,她将医书拿出来找到有关肺痨那一篇,指着书中一段描述肺痨症状的段落给柳东林看。
魏氏不识字,柳东林却在年青的时候读过两年书,基本的读写没有问题,要不也成不了村长。
“肺痨之症多为低热以午后为著、盗汗、乏力、纳差、消瘦、女性月事失调等呼吸道症状有咳嗽、咳痰、咯血、胸痛、不同程度胸闷或呼吸困难。”为了让魏氏有所了解,柳东林一字一句地将这段话读了出来,当然在读到“女性月事失调”这几个字时,不由顿了顿,似乎还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轻咳几声之后声音明显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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