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几天里,所有湟中义从都登记完毕。杨秋来给韩炜通报,韩炜拿着厚实的花名册在手里掂了掂,而后交给赵云。又对杨秋说道:“杨叔,今日回去后告诉他们,但凡有才华者,我都会委以重任。明日校场点兵之时,让他们也好有所准备。”
“不知公子所说是何才华?”杨秋问道。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平凡士卒不具备的技艺,我自有用处。”韩炜说道。
杨秋恭身退下,去校场告诉梁兴,现在他们暂归梁兴麾下。
翌日,梁兴一大早校场点兵,可这些湟中义从显然又摆起了骄兵悍将的架子,特别是氐人王子杨驹,首先不听梁兴的命令。
梁兴恼羞成怒的呵斥众人:“尔等昨日归顺,今日便要造反不成?”
“将军此话不然,我等归顺的是九曲公子,又不是你梁将军。自然不能听你的号令,否则我等岂不是背叛公子?”杨驹首当其冲,跟梁兴针锋相对。
梁兴乍一听,这话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但仔细一想,还是按耐不住气愤,遂说道:“尔等羌胡不服教化,难不成想让本将于尔等军法伺候吗?”
就在此刻,杨驹还想跟梁兴争辩之时,只听校场外一声马嘶宛若狮吼,这无疑是韩炜到了。果然,韩炜跟赵云一同跃马进了校场。杨驹率众恭迎道:“湟中义从参见公子。”整齐划一的声音和动作,话音刚落,一万三千名湟中义从单膝跪地。看这样子,并非军容不整的散兵游勇。
“嗯,列队点卯!”韩炜翻身下马,下令道。
湟中义从进退有序,迅速的集合在了一起。与此同时,韩炜跟赵云也登上了点将台。韩炜先是跟梁兴一拱手,致歉道:“多谢梁叔这几日照看湟中义从,让梁叔费心了。此处业已妥当,梁叔公务繁忙,且请自便。”
“哎,公子言重了。这乃我分内之事,如今湟中义从归心,我就先回郡衙了。”梁兴也很识相,说着就告退了。
赵云见梁兴离去,韩炜又朝他点了点头。他即刻打开花名册,开始点卯:“杨驹?”
“在!”
“房当?”
“在!”
“费听?”
“在!”
就这样一个都没少的将一万三千人都名字都念了下来。
韩炜最后说道:“所有人都在此处了,而你们的名字以及面孔我也都记在了心里。我希望你们也能左右看看,记住这些面孔跟名字,不管是汉人、羌人、氐人、匈奴人,在这里都一样,没有种族之分,只有威震西凉的湟中义从!你们都是我的人,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人能瞧不起你们的身份,明白吗?”
接着便是齐刷刷的统一回答:“明白!”这声音响彻天地间。
显然,身份还是至关重要的。湟中义从也需要一个良好的身份。
每一个湟中义从都听得清清楚楚,而面对这种抛弃了种族之间桎梏的说辞,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深深被这股异样的凝聚力所感染。
要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意义深远,除了汉人以外其他的种族,都不受大汉律法的保护。换句话说,比如羌人杀了汉人,那是要抵命的。而汉人杀了羌人,并没有任何惩罚。不但如此,若是羌人前来寻仇,那大汉官军也会给予汉人庇护。
说到底,湟中义从并不是被热情高涨的言讲所感动,而是韩炜能给他们一个身份。这种身份不但能从此抬起头,不再被叫羌胡蛮夷。更重要的是,受到了庇护。
韩炜看到了这些人炽热的目光,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即刻高声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湟中义从,威震西凉!”说完,单臂扬起。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那是一万多人齐声的咆哮,是那么的热诚:“湟中义从,威震西凉。湟中义从,威震西凉”就这样就就不绝于耳。
赵云默默的看着韩炜,感受着这种热烈的气氛。心潮澎湃,振臂高呼的同时,心中念叨:九曲,不管以后的路如何,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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