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刚才那道紫电不但震出他的神魂，连全身经脉窍穴也毁得七七八八。在卫天南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将他直接打回了原形。

最诡异的是，那紫电始终盘踞在他的身体之中，无法驱除。

卫天南觉得时间只过了一瞬，但第九轮雷劫落了下来。

不知道蓄力了多久的最后一轮雷劫，居然是整整九道雷组成的牢笼，雷笼之中电光匹炼，朝着卫天南身上扣过去。

“天威不可藐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卫天南后悔和懊恼着，用仅存的灵力换上了那套护身甲，以期望能够活下来。

青藤守心甲上沾染着鲜血，与墨龙激战中的损伤还清晰可见，卫天南已经亮出了最后的底牌，虽然油尽灯枯，仍然仰天大吼：“来啊！我们一决生死！”

天雷很缓慢地落下，一个苍老、威严、冰冷且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突然响起：“要天下，还是要长生？”

卫天南吃了一惊，仰头望向天空：“是谁？”

那声音并不回答问题，天空突然变得光亮，阳光穿透乌云，天空仿佛着火一样，变得温暖又妖艳诡异。

整个青霭天下都被火烧云覆盖，天空浮现出一片蜃景，卫天南浑身浴血被困在九天雷笼之中，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在渡劫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仍旧是给了卫天南两个选项：“要天下，还是要长生？”

不光卫天南能听得到，化入水中的墨龙、退到几十里外的林槐荫等人，几百里外的万物生灵，千里之外飞来阁上的卫家子弟，还有潜伏在神造峰的伊振和几十万妖兽，都听到了这个提问。

每个人望着天空，心里都涌出一个答案：“要长生啊！”

是啊，修行几百年可不就是为了长生么？这个问题还需要想？

在这个世上，当一族之长就已尽享荣华富贵，天才地宝予取予夺，这天下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卫天南也是这样觉得，“长生”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可就在这时，身上的青藤守心甲突然一紧。

他到嘴边的话马上收住了。

我在做什么？

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是为了渡劫吗？

如果我像圣人当年那样头也不回地飞升，还有谁能钳制墨龙？

在外人看来，天下二字代表的是权力，但是在卫天南这里却是责任。

他曾经自诩是为天下苍生执剑之人，这来自灵魂的拷问，立刻让他焦灼起来。

“我选择天下！”

卫天南站起身，昂首望着电光匹炼的雷笼，毫无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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