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不累?”
“确实有点。”
“我帮你。”她伸手够到他的额头,“别动,放松全身。”
一种特殊的感觉传入体内,麻酥酥的,很舒服。
如果这是在平时,在航天城,他会认为这麻酥酥的感觉说明和对面这个女生来电了。
但现在对面是伊芙。
“你也是……”话一出口就觉得是废话。
如果让他凭空猜这些人里谁是异能者,伊芙是最可能的。
他改口道,“你也是需要好好睡一觉。我有点疲倦,不用,不用,我自己行。”
不顾她奇怪的目光,他逃似地上了二层,进了驾驶室,锁了门,瘫坐在椅子上,心神俱疲。
唉,都是异能者。
窗外朔风呼啸,黄砂漫天。
窗内的王楚斌黯然无思,只主屏幕上的一行数字每隔开随机的几分钟,就突然变化一下,说明黑肚皮又偷到了一点氢冰燃料。
……
外面有人轻轻敲门。
他走过去一看是田妮,便开了门。
“我能访问你嘛?”田妮语气亲切,手还自然地扶在他的胳膊上,让他彻底没有戒心。
“当然。”
“你把门关好。就咱们俩人说话。”她最后的声调有点异样。
王楚斌本来也期盼不要有别人,现在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有点不自在。
他把她让到驾驶椅上,自己拉过一个塑料箱子坐在她侧边。
静坐片刻,两人居然相视无语,只是交换着微笑,气氛变得微妙。
最后是田妮先站了起来,扫视周围,“好古老的飞船。”
“嗯,我买的二手货,其实是老早被淘汰的装备,他们从垃圾区里捡回来的。”这都是早编好的说辞,王楚斌说起来很自然。
“你自己搞这么大的家伙干什么?”
“不是我要这么大,是只有这个我能负担。”他对此问题也有准备。
然后他详细解释,自己是从小喜欢野外生存,猎取变异生物,又喜欢一个人呆着,于是就下狠心买了信天翁十七号,自己改装了一下,在无人区的交通工具和临时住处就都有了。
虽然这个人设听着很古怪,但这是他在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又不对田妮撒太多谎的前提下,唯一合适的设定。
他不喜欢对朋友撒谎。
哪怕这个朋友是个异能者。
田妮拉过那个塑料桶看了一眼,咦了一声,伸手拿起一个珠子,“这什么宝贝玩意?”
“哦,变异蜈蚣脊椎上的珠子。”
她吓得赶快撒手扔回去,“可是,看上去好漂亮。”
“嗯,所以我一直留着,但是的确没什么用。你要喜欢可以拿去做装饰品。”
“真的?”她抬眼看向他,神色很认真。
“嗯?为什么不?”他有点奇怪地看着她。
“太漂亮了,要是我就舍不得送人。”田妮嘴角弯了弯,又看向那些珠子,“变异蜈蚣很可怕吧?”
“还行,如果你熟悉它们的行为的话。”
在她那越来越不可描述的眼神的鼓励下,他给她详细讲了讲猎杀变异蜈蚣的要诀,最后说,“如果训练得当,你其实也能干掉一只。”
“哈,如果训练得当……,那要很久喽。”
“嗯,怎么都要实践十几次,或者更多。”他随口答道。
“就靠这些?”她很有兴趣地一一检视他的生存装备,长矛,净水器,滑雪板做成的爬犁,最后还问那堆裁好的旧报纸。
王楚斌脸上尴尬,说是日常用品。
“哦,我知道了。田妮意味深长地说,然后歪了歪头,“你还挺有办法。”
两人相视,都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于是同时哈哈一笑。
尴尬气氛彻底没有了。
她突然抬眼,直直地看着他,低声问:“你这三年一直这么一个人过,寂寞么?”
她怎么知道是三年?他有些诧异,又有些紧张,不知如何应对。
她伸手抚摸他的手臂,“我猜你就是这样生活的。”
看这样子不像是要查他根底,他松了点心,最后想出一句,“我习惯了。”
“我问你寂寞么?”她声音更低,眼睛也挨了过来。
“什么?”他的鼻腔里能闻到淡淡的体香。
“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她伸手一推,熟练地拉开了自己项下的拉链。
她是异能者。
她是异能者。
他拼命告诫着自己,想留住神智中最后的一丝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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