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父皇放过母妃!」
「求父皇放过母妃!」
安喜吓了一跳,赶紧噤声隐藏好身形,她进宫来本来是想瞧瞧三千佳丽的风姿,没想到走错了路,不小心逛游到了皇帝的承安殿。她本想赶紧离开这种巡逻最严密的地方,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冲进来扑通一下子跪倒在皇帝寝室外边儿,夏天穿的薄,膝盖因为跑步的惯性被摩擦出了不少血,紧接着就一个头狠狠的磕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还不住的喊着「求父皇放过母妃」。
来者是一个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既然叫父皇,应该是个皇子,那为何穿的这么......普通?纯黑的素色常服,束发的是一根玉簪,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配饰。不应该啊?连安瑞一个不知道打扮为何物的丞相之子都佩戴了玉佩和香囊,这皇子难道过的这么惨吗?
害,也许他是极简主义吧。
安喜莫名的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遇到过?
可是搜索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能想起来这是哪位。
那个少年不间断的磕着头,承安殿里的皇帝却一句话都没有,只派了个传话太监出来对着少年耳语了几句。少年听过之后更加癫狂的磕起来头,他额头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小片地砖。
就在安喜不忍看下去的时候,自前殿穿过长廊走进来一个拿着个托盘的太监,盘子里放了白绫、匕首。
安喜突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是这个少年的母亲犯了什么过错被赐了死,看样子她选了用鸠酒来了结自己。
那么,他现在也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了吗。安喜忽然又觉得眼中酸涩,这次不是小安喜的眼泪,是她自己的。
「七皇子,林妃娘娘已经去了,皇上说追封她为荣林皇贵妃。」太监悠悠开口。
跪在地上的少年在那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的歪倒在一旁,一个字也没有说。
太监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越过他径直走向了承安殿内复命。
少年狠狠的锤着地面,安喜猜他是恨自己无力保护母亲。
夏天的风到了凌晨,也变得有了些许凉意。在安喜的身后就是点了几十盏宫灯,一派温暖的皇宫长街。在安喜的面前,是一点光亮也没有的承安殿,和一点光亮也没有的少年。
少年撑着地面站起来,冲着承安殿嘶吼了一声:「儿臣!告退!」
安喜看到他眼中含泪,却倔强的昂着头,不让它流下来。但眼泪不听他的话,纷纷划过他瘦削的脸颊,有的停留在唇角,有的径直跌落到地面上。
终究是个少年,晃晃悠悠走了两步,最终还是倒下了。安喜惊恐的发现他的后脑勺也被最后一倒磕破,流出了不少血。
十分钟。
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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