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此话,左无因又从怀里摸出一小玉瓶:“冻伤药。”
沈明月喃喃道:“什么时候左碎嘴变得如此体贴。”
“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山主体恤。”沈明月掀开那盒子,耀目的红色在黑夜中也绽放其独特锋芒。她的指尖抚摸过红色皮靴上的一处圆月图案,这月亮绣得巧妙,上面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这图案是祖母亲自画得绣样,母亲和姐姐们亲自绣得图案。整个燕王朝只能在沈明月的衣物上看见这种标志。
她的眼眶不自觉得红了。
一块玉白的帕子递在她的眼前,左无因说道:“擦擦眼泪。这衣服存在落星山久了,按理说我不该拿出来,但是念在你出身贫苦,今朝天寒,冻死了还要落星山赔偿。得不偿失。”
“多谢山主。”沈明月只想起父母亲人,没有多余心思问问这位山主为何将八九年前的衣服妥善保存。
她将这一套比对着今日身形,其实这具身体已经年满十四岁,但是因为早早就被叔伯赶出家门,没能在这个岁数吸收营养,因此格外瘦小。
沈明月在落星山进学时,不过十一岁,身量还要比现在再高一些。
“你还不穿上?”左无因看小姑娘比对身形后,居然又将这些衣物,整齐叠好放进箱中,故有此一问。
沈明月答道:“这衣物料子上佳。我本无罪,怀璧其罪。”
“你倒是知道不少典故,想来是家中也为你请过夫子。”左无因见其对答有度,猜测其为家道中落者。这与事实已经接近,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就是沈明月重新活过。
左无因背过身去,用玉骨扇拍打着手心:“穿上吧,后山寒冷。你赤脚,衣物单薄。再这样冻上几天,怕是就连小命都不保了。”
沈明月环顾周围环境,贝齿轻咬,微微点头。按照旧日记忆,捧着那盒子寻到一处僻静洞口,对着身后的左无因说道:“刚才那地方不适合换衣,山主既然知道避险,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心思,巴巴得跟来。”
左无因被说得哑口无言,他该如何解释,对着一个黄毛丫头,他是没有半点兴趣。但不过担心她孤身一人,再遇狼群。
而内心最深处,是他总能从这丫头身上的,看见另外一人。本能驱动他亲近于此。
沈明月不在说话,进了山洞,飞快将衣服穿好。这双红靴子略大,她将旧日衣物撕成碎块,垫在鞋中,不至于影响行动。
这一切打点妥当,她才从洞口走出。左无因看这一身明显大小的不合身的装扮,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解下水袋,用帕子沾上水递给沈明月。
“你这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落星山有这样一处山洞。”
“如果我说是偶然遇到,左山主可会相信。”
“你觉得呢?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落星山也不是我的私有物品,只要你不将这片天掀开我管你干什么。”
两人并肩而行,重新回到篝火聚集处,左无因向着即将熄灭的火堆中投入了助燃物,他看向小丫头那张干净了脸,调笑道:“其实你模样还算周正。”
“多谢山主夸奖。”
“就是这性子太成熟,哪里有小孩子的天真烂漫。”左无因说道,“我听你和那小胖子说会抓兔子。你若是想报答我,就烤一只给我吃。”
沈明月思索片刻,转而问道:“这顿饭是否算考试项目。”
“如果做得好吃的话,我可以考虑。”左无因拄着下巴,“其实我不理解,别人看见狼群第一反应都是跑,只有你纹丝不动。真不怕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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