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杀人……
任喻眸光黯淡了些,他倒是没想过杀人,但规则如此。
在无数个日夜里,他也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因为极度的愤怒杀了人会是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会是怎样的心情,可他想象不出,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做坏事的机会和能力。
擅自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这种事……他还是不擅长。
但他早已想清楚,死亡只是一段长眠,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个人会不会安心的长眠,有些人愿意,有些人不愿意。人对生活有了期盼才会不愿意。
任喻忽的抬起手,眼前的世界色彩浓重,他轻轻一捻,几根晶莹洁白的丝线连在他的五指上,而噗的几声,无数丝线从货车中抽出,任喻眼睛扫过,看到一串特殊的丝线。
那是修行者的命运丝线,对方同他一样,是铸体一段的修行者。
铸体一段的有三个,铸体二段有一个。
重新核对一遍车牌号,发现没什么问题后任喻连接丝线的那只手狠狠地向后一拉,那货车向前的趋势减弱,车轮发出咔咔的尖锐声响。
任喻并没有动多大的力,在他感受中,这与平常提一桶超大可乐没什么区别。
车内的人明显发现异常,可早已来不及,任喻轻松的捻来一人的五根命运之线,那是象征和控制物质的命运之线,任喻的中指屈下,坐在后座的修行者忽的捂住胸口,他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向后拉扯,好像要跃出后背了。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延展出五根洁白的丝线,其中一根从胸口抽出延伸向外,正微微颤抖,显然在线的另一端有人在拉扯。
那位修行者向后靠住椅背,企图减缓死亡,他刚想运动四肢去看看那些线是什么东西,下一刻就感觉四肢僵硬无力——剩余四根线也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这是多么惊悚的一幕,这位修行者无力反抗,命运正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可不好。
咔咔……
骨骼忽的扭曲开,他的骨头撕开了后背的肉,心脏扯断血管飞进了后备箱。
外面的任喻也不太好受,他看到了车内血腥的一幕,就算是在修行者的规则之内杀人,他也是第一次,不免有些不适。
他并不介意杀死一些违逆道德与规则的人,或者触犯某些东西的人,送他们沉眠。
“这就是……杀戮吗……就算是做着应该去做的事也很难受。”任喻表情沉凝下来,他这次来是因为师兄的提议,他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心理答应下来了。
但他就是下意识的答应了,好像那是来自本能的冲动。
人类的进化史就是一场场杀戮,暴力的DNA生来就存在,只不过被很好的掩盖。
当一个人有了足够的力量,情绪失控后又会有怎样的后果?
任喻竟然对自己的力量感到恐惧。
这是修行界,暴力与血腥是不变的基调。
任喻再次对空一捻,此刻,他体内的天谴竟然减弱了半分,他褪去了懦弱与恐惧,脸上满是庄严与肃穆,他冷硬起来。
他忽然明悟——不如说是理解一个借口。
既然是错的,那就必须抹除!
一段段杀戮过后,伴随着货车中接连的惨叫,他心中的冷硬才尽数消失,他的双眼清澈如常,甚至更加平静。
而站在肩头的乌鸦,颤抖着用头蹭了蹭任喻的脖颈,任喻扭头,旋即温柔的抚摸她的头,轻声呼唤乌鸦的名字:
“初肆。”
乌鸦舒服哇哇叫了两声,像是说:
“不要怕,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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