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峰是上山的主道,顾辞离开前己解了封山的禁令,将士们也都从山腰撤下去了。
“北峰山势低,西面落了不少山石下来,路也被挡了。”
阿图的话让禾时急得从座案上蹭得弹起:“如此说来,便没路下山了?”
她匆匆问话时,直对着面怀难色的阿图。
“属下不知。”
阿图如对待韦禹一般,颔首躬身礼答。
他是知禾时身份的,尽管韦禹嘱咐过对其需省掉官家礼数,然此刻事急,便也忘了。
禾时也未注意此等细节,阿图话音落后,她便转身欲向李不言询问,但毕竟方才两人在言语上有过不悦,这会儿开口,不免有些尴尬。
“不知,先生可还有其他下山的办法?”
禾时故意谦虚了些,语气听上去倒算诚恳。
李不言闻言,嘴角悄悄浮上一抹得意的窃笑。
“姑娘无需着急,静待缅河水退便可。”
“何时水能退?”
“约莫明日卯时。”
李不言话语间仍是不紧不慢,禾时却被他激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但急得团团转,还随时会怒火中烧。
“明日?”
禾时突的一声大吼,将一旁晏晏与东方玥吓了一跳。
“方才二公子与世子的话,先生不是没听见,您觉得我们还能等到明日吗?”
禾时怒气匆匆地质问李不言。
晏晏知她容易冲动,便上前和笑着劝慰道:“阿时莫急,这山中情况先生最熟悉,我们当一切听从先生的安排。”
“不是······晏晏你想,玥儿都猜到了缅河下不了船,不言先生会不知道吗?为何禹哥哥走之前他不说呢?”
不知是对李不言的偏见还是自身的敏感,禾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故这话虽是说与晏晏听的,却光明正大的直面着李不言,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李不言到底是年长二十岁,见禾时这般,也只当是小姑娘不懂事,未受她影响。
轻轻浅笑后,语气温和地问道:“姑娘不是因朋友之义,企图上山助力的嘛,怎么此刻刚刚觉察了些危险,便急着下山了?”
晏晏心重,即便知此话中有讽刺之意,仍然倍感羞愧。
可她更了解禾时,此刻若不拦着,便真要叫她与李不言杠上了:“先生莫见怪,阿时只是答应了世子要照看晏晏,这才着急了!”
李不言听罢此言,轻笑着摇了摇头,未再计较,拂袖离去。
而被晏晏按在身后的禾时却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好啦,既然下不了山,我们还是等明日吧,说不定禹哥哥和二公子今夜便能回来呢!”
晏晏本就不想下山,现下能让她多待一夜,等等消息,她自然是乐意的。
况且路不通是事实,禾时即便心中有些想不通之处,当下也只能作罢。
今夜注定是漫长的一夜,难以入眠,尽管屋外秋风簌簌,寒凉侵袭,禾时和晏晏仍然呆在外头,静静地围坐在树下石凳上,依偎着,也等待着。
阿图见她们暂且没有回去的意思,便找来一捆木柴,生了火堆。火一生起来,周遭立刻暖和了,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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