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已经被翻个底朝天了,毫无线索,天梁这么大,往何处寻啊?”此事一出,作为提出赐婚建议的周帮言必然牵涉其中。
“问你啊,你提议的赐婚。”禅帝听见周帮言如此消极,气便不打一处来。
“臣以为,若是无处可寻,倒不如不派人去寻。”周帮言说这话时看了眼一旁尚未言语的二公子顾辞。
“反正不是在朕手里丢的,朕也不想寻,问题是如何应付禾荃?”禅帝故意在“禾荃”二字上用了重重的语气,对他来说,一丝丝的不稳定因素都不能存在。
“臣说的不寻,是不真的去寻,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对于禾时失踪之事,周帮言倒不觉意外。天梁兵权分散,一直是战力薄弱的主要因素,周遭巴不得南潼与朝廷不和,对联姻之事设局阻扰也是意料之中。
依周帮言之见,禅帝本就有意让二公子赶在大婚前完成通商一事,靖绥郡主的失踪反倒对此有利。朝廷不如借此机会,以怀疑靖绥郡主被劫往西川为由,派二公子亲自前往追查。
这样一来,的确是向禾荃表达了诚意,但难保不会引起禾荃与西川王韦元树之间的矛盾,顾辞对此似有不解:“若是打着要人的旗号前往西川,韦元树之后还会配合朝廷开通商道的计划吗?”
“要说不想朝廷与禾荃交好之人,韦元树也逃不了嫌疑,此番二公子您是去还他清白了,他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说到底禾荃的女儿也是因赐婚才来康宁,如果真的遭遇不测,朝廷置之不理,是否太过不讲道义。”顾辞虽不想迎娶禾时,但禾时毕竟因他而来,如今落入险境,叫他不管不理,实在无情。
只是他突然提出这般质问,一时间,禅帝与周帮言都有些哑言,不知如何回答。道义,这是江湖中的规矩。天梁泱泱大国,虽土地万顷,油粮满仓,但地方拥兵之王如同一群沉睡的雄狮,潜伏在康宁城的四周,夜以继日的绸缪着,只等待你稍有不慎,便扑食而来。禅帝自继位的十九年来,无时无刻不在这种担忧中步步谨慎,处处小心。
“辞儿呀!”禅帝走到顾辞身边,步伐沉重,满腹亦是无奈。“现下贼人已经逃出德州,究竟往何处去了,谁也不知,朕是要下旨让各地州府都参与追捕呢?还是派康宁城的驻军去找啊?不是朝廷不讲道义,是为君的无能为力啊!”
“二公子也毋须忧心,禾荃的本事大着呢,谁敢真动了他的女儿呀!”周帮言只当是顾辞着急自己未婚妻的安全,笑盈盈的安慰道。顾辞倒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以示回应。
“父皇您下旨吧,儿臣随时可以出发。”
顾辞毕竟涉政未深,也无实权,况且多年来,禅帝始终不对他们兄弟俩交之以重务。此时西川之行算是重用了,顾辞多少都怀着趁机彰显才华,一展抱负的想法。
禅帝当下便拟了旨,待周帮言退出内殿后,又遣了顾辞前去丞相府中辞行。丞相宋屈是顾辞的老师,又在商业经济上有很高的造诣。禅帝用意所在,顾辞是心知肚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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