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分钟过后，富贵的手都搓软了，一道淡淡的火星和烟尘，终于出现在底板和转轴之间。富贵一喜，又用力地搓了几下然后连忙将转轴移开。

只见那凹坑内的焦黑色物质显现出火星的闪亮。富贵大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冒着火星的碎屑倒入一旁的絮状物中。舔了舔干燥的嘴皮，轻轻向其中吹气，将火星吹亮。

一道火光从絮状物中燃起，富贵连忙将燃烧的絮状物放在更多干草里。

看着逐渐将周围亮堂的火光，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富贵盯着燃烧的火焰，火焰幻化各种幻象张牙舞爪。这一天荒野求生的艰辛，这一天发生的荒诞不经的事情带来的冲击，这一天埋藏在笑脸之下的惊恐和不安，都化作委屈的泪水瞬时涌出来了。

“仙女姐姐，你在吗？”富贵抽噎了一下。

“我在。”玉皇天女官想了想，还是轻轻的应了声。

“我还能活着回去吗？说个小秘密，我还有家人。”略带一点希翼，夜幕下，火焰旁的富贵额外的沉闷。“路上我看了一下服务协议和隐私条款。也就是说，即使出了这个森林，我也要靠自己的力量出了这个世界，才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对吗？”

“是的，只要从这个世界超脱出去，恢复系统的部分功能就有可能回去。”沉默了半晌，玉皇天女官还是回答了。

她没有说超脱世界有多么困难。这个世界天道到底是不是囚笼，她不知道，她只清楚超脱就一定要摆脱枷锁，无论是哪个方面。

可能最终超脱的人都会化为翩迁的蝴蝶吧。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种想法，非常熟悉又陌生。好像她曾经挥舞过翅膀，或者看过谁挥舞过翅膀。

回过神来，当玉皇天女官再去感应富贵时，他已经沉沉睡去，还没来得及将收集好的木头添火，没来得及在周围撒上草木灰避免毒虫，没来得及将收集好的干草盖在身上。

“我只是个界灵。”声音沉寂了下去。

身边的干草团缓慢地移动到富贵的身上，木头也在夜的笼罩下，一块块的缓慢的往火里添加直至天明。

仙女姐姐，她应该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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