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话,他们会带你们出去的。”蔡婆婆上前两步。
梅效白点点头,“请婆婆给清若拿件斗篷来。”
蔡婆婆点头示意,已有人快速拿了件海兰色遍织梅花的斗篷跑出来,梅效白接过来披在兰清若的肩上,又将系带系好,小声说,“别怕。”他握住她的手,回过头,“来吧。”
女人利索地蒙住两人的眼睛,又有人上前扶住他们的胳膊把他们带出一段路后,送上马车,一声鞭响,马儿嘶鸣,马车得得地跑起来。
“走了?!”兰清若用手摸摸马车四周,又摸摸身下的座垫,“还不错。”又探出手触到一片陌生的衣角,“有外人?!”
梅效白把她拉回来,“自然有,否则你拉开眼罩不就没人看得见了么?老实些!”
兰清若忍无可忍,身体左右扭动。
“有什么话就说吧!”梅效白笑道,“要忍到雅安,怕你受不住。”
兰清若低下头,倏地抬起来,“老爷怎么就答应了,要是他们提些过分的要求、、、、、”
“放心吧,他们不会蠢到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聪明人的做法就是用对的人做对的事,再说,这个世道,多个朋友多条路。”
“老爷真这么想?!”兰清若撇撇嘴,“总是我连累老爷了!”
“自然是这么想的。”梅效白拍拍一直靠在他肩膀处的兰清若,“放心吧,你不如先睡一觉,睡醒了也许就到了。”
兰清若虽然摇着头,身子却越来越软,渐渐地完全靠在梅效白的身上,梅效白把她揽进怀里,把斗篷的帽兜掀起遮住她的头脸,靠在座后的靠枕上也闭上了眼。
马路一直走得很平稳,说明他们出了蔡家庄就上了大道,并没有在他们进入蔡家庄前那满眼的荒地上疾驰。
杨风县,不只是兰清若,连他也想不出这个城市和庆丰和雅安和沧澜河是个什么关系。
马车越跑越快,车帘被风撩起,送进的风起初有些干涩,渐渐地有了些青草的芳香,不过一刻钟他们已经跑出蔡家庄的地界。
约走了两个时辰,对面的人说,“准备下车。”
梅效白叫醒兰清若,相互搀扶着下了车。兰清若蹲下在地上摸了两把,“石头地,竟然是石头地。”她欢呼了一声。
石头地就说明他们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地方,离蔡家庄越来越远。
梅效白紧紧地攥着兰清若的手。
“走吧。”女人说。
他们被人搀扶着往前走。
呼啦哗啦,“有水声!”兰清若大喊,“是沧澜河么?”
“不是。”梅效白也侧耳聆听,“沧澜河的水声很细腻,既使偶然遇到大风,水声也没这么脆。”
“天下河水都归于一家。”兰清若情绪高涨,声音高亢,“我们可以回家了!”
“小心!”有人提醒。
兰清若又侧过耳朵,“庆丰人庆丰人。”她尖叫道。
“好了,”梅效白无奈地安抚道,“你若再猜,他们再不敢说话了,怕泄露了机密。”
果真再无人敢说话。
他们上了一条小船,两人倚着船舷坐着,兰清若的手时不时在水里划一划,“水很凉,好象也很干净,不知是哪条河。”她还是忍不住地猜,“老爷常年在外行走么?!”
“一年有大半。”梅效白也感觉到这水异乎寻常地凉,按说这个季节被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水温不该这样低,难道是他们在刻意制造假象?!“我继承了我们梅家的中药产业,有药地,有山林,还有药铺,遍布四州八镇,只能四处跑。”他伸出手,太阳的确如常地照下来,手掌很快麻酥酥地滚热起来。
“中药?!”兰清若低语,“现在很多人都说中药不如西药。”
“清若认为呢?”梅效白感受着小船晃晃悠悠随着船桨的划行一顿一顿的熟悉感觉。
“我爹娘喜欢中医,我喜欢西医,就是觉得方便快捷,中西、、、、几千年了,总也需要改进。”兰清若扬起脸。
“怎么改进?”梅效白有了兴趣,生意上他打交道的人很有限,除了和他一样的老板就是伙计下人,顶多就是坐堂的大夫。
“哼,”兰清若蹙眉认真想起来,“西药快,方便,但我娘说治标不治本;中药讲究调理也就是治标,但慢,熬药不方便,中药的慢是它的特性,没法解决,但不方便却不是不能解决,要是中药不用熬,拿起就能吃,就算进步了。”
梅效白心里一动,“中药有时候也会根据病人的要求做些成药出来。”
“那为什么不都做成成药?”兰清若问。
“因为每个病人的药方都不同。”
“总有相同的病吧,”兰清若眨着眼睛,“像我娘的胃褰,我们兰家的人都有胃寒,总可以吃一样的药。”她越说越兴奋,“像头痛,肚子痛、、、、、怎么不能吃一样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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