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若有些愣神,这几日她穿得倒也自得。
“小姐,”兰香面色惊慌地从外面进来,小声说,“外面有人守着咱们的门。”
兰清若也是一惊,“是不是梅先生留下的?!”
“不是,梅先生留下了梅香和一个婆子,梅虎还特意让我见过,不是他们。”兰香平静了些。
兰清若直接打开门,把兰香吓得直捂嘴。门两侧果真各站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看见她没有躲闪也没有解释。
“兰香,去把掌柜的叫来,我的门前怎么能随意站个外男。”兰清若镇定自若地对兰香说。
“好,”兰香咚咚地敲开对门,把梅香和一位中年仆妇叫出来,“你们去把掌柜的叫来,梅先生刚走,就有人欺负上门了,这怎么了得。”
两个男人撑不住,讪讪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
“肖九的人?!”兰清若斜睨着他们,不屑一顾道,“那你可以告诉他,我正要离开庆丰。”
“这、、、、、恐怕不行!”其中一人斟酌片刻道,“庆丰现在尚未解禁。”
“哧,”兰清若笑出了声,直接问,“我还不信了!”她回身拿过斗篷,往空中一扬,斗篷落在肩上,“我就要走,你待如何!”
“小姐,”另一人上前拦在兰清若面前,“小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一个罚酒,”兰清若迎着他也上前一步。她已经看见两人的手都伸向后腰,她心里不由地升腾起一股豪气,又上前一步,如果血能让这场闹剧完美收场,她宁愿付出自己的鲜血,也不愿再陪着他们演戏,“我倒要看看怎么个罚法。”她抢过梅香手里的天青色五彩茶托砸向其中一人。
哐的一声,那人摇晃了一下单腿跪在地上,另一人只诧异片刻,就拔出腰间的刀架在兰清若的脖子上。
“不要。”兰香惊呼,梅兰则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没一会儿,各个房门都打开,一下就围上来数十人。
“太好了,”兰清若心头大定,把脖子往刀口上送了送,“我不明白我一个弱质女流,何以值得你们大费周章地守在我门前。”
饭店的客人都是有些钱的人物,被困了数日,早已是牢骚满腹,听到此,有人说,“别是心有歹意吧,你这女子也是,战乱时分,不在家好好躲着,还跑到外面来现世,嫌命太长?!”
“我们小姐只是来治病,没想到就成了宠中鸟儿。”梅香机灵,张嘴就泪流满面。
“别听这女子巧言令色。”被砸了头的男人一脸怒气,却又说不出别的话。
“你们欺负人,”梅香猫腰就撞向那人,那人被撞得后退几步,被脚下的台阶绊住,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正用刀子逼着兰清若的男人心一慌,刀子从她的脖子处划过,一道细长的血痕在白皙的脖子上一点点显现一点点堆积,然后汇集成珠,哗地流了下来。
“杀人啦!”梅香吓得四处乱跑。
客人中有一位腿脚利索的伸腿就踢下男人手里的刀,“你什么东西,怎么对一个女子下手,亏你还是爷们。”
另两人扭住跌坐在地上还未起来的男人,“不如上衙门告状,正好汪主席还未离开,我们也让他给个说法,总这么关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兰清若一惊,若他们真的联手走到汪东才面前,肖九对她的怀疑只怕更上一筹。
外面响起嘟嘟尖利的哨声。
“帮手来了!”有人轻声喊。
客人手下迟疑着,那两人已经挣脱开跑了出去。
兰清若脖子上的血已经凝固,她不在意地用手一抹,下颚处被污了半边,她礼貌地福了福,“多谢诸位援手,不敢牵扯诸位,请各位关门闭户,只当不知。”
“官官相护,你别吃了亏。”手脚利索的男人有些不忍。
“不碍的,诸位先生已帮我良多,怎么敢再拖累大家。”说完她回转身就要进房。
“不如这样,小姐,”还剩下四五名男人没有离去,“不如来我们房间躲躲,”男人说,“小姐一个实在让人不放心,众口铄金,我们一致为小姐作证,那两个匹夫的话还有谁会信?”
兰清若脚下一顿,侧过头。
说话的男人看上去十分文弱,与他适才灵敏的身手极不相符,他态度诚恳,让人感动。兰香已经红了眼圈。
“先生们为我证明什么?!”兰清若莞尔问道。
“自然是你并不在现场。”
“可以找个丫头装一装。”
兰香不住地点头,“我来我来。”
“那我在哪里?!”兰清若依然笑问,“难不成我在与你们玩乐。”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城里还不安宁,到处都在抓乱党抓汤司令的爪牙,稍有差池就会丢了性命,那两个匹夫只要起了报复的心,随意给小姐扣个帽子,并不是难事,小姐何必太拘于小节。”
“我只怕我还不起先生的恩情。”兰清若又施一礼,笑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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