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平头哥居然同意了,虽然狐小末那条大尾巴在桃花源中最为重要,可在这家客栈,尤其是老板娘的眼中,她还真不重要。
“这倒是,虽然这里人人都看重你娘子那条大尾巴,可这大尾巴对我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反倒是你们,因着这条大尾巴还生出不少事来呢。行了,我姑且同意你的说法,先将你娘子放在犯罪嫌疑人名单的最后。不过,咱们可是丑话说在先啊,我可没有完全排除掉你娘子的杀人嫌疑啊。若是有别的证据指明,你娘子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老板娘的凶手,那我还是会将她的嫌疑人排序提前的啊。”
“这个自然。接下来,咱们再排除一个,平头哥,不管你信不信小生,总之将小生跟其他人对比一下,小生的嫌疑应该是比较轻的了。”
平头哥拈起一份供词,“不一定啊,那使着桃木剑的梁道长,他的供词里可是提到你曾经在院中看月亮呢。”
这是实话,李启源一点都不否认,“小生确实在院中看了会儿月亮,不过,平头哥,你觉得小生拳脚功夫如何?”
平头哥瞟了一眼弱不禁风的李启源,“没有。”
“对了,小生乃是读书人,未曾有机会习武健身,就凭小生这样的身胚,想要杀害老板娘实在有些难度的。”
平头哥轻轻摇头,“你倒是很有可能的。李公子,想来你是不知道自己的相貌有多出众啊。”
李启源知道,“小生知道,不过,这具皮囊在老板娘眼中,也算不得什么的。”
“算。老板娘生平最爱的便是生得貌美的人,无论男女。当日老板娘曾经想跟公子饮几杯酒的,可惜被公子拒绝了。”
“也对,就算小生赏完月以后偷偷摸摸地到了楼上,去到天字一号房,正好老板娘给小生留了门,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平头哥想了想,“虽然老板娘醉得差不多了,但若是见到你来,只怕还能跟你喝几杯的。便是不能跟你喝几杯,强打了精神来招呼你,那也是可以做到的。”
“平头哥,我们所有人都见着了,老板娘当时醉得可是不轻的,小生又不喝酒,如何能让老板娘放下心来,让小生动手杀害呢?”
“咱们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老板娘是被人毒死的,这跟有没有武功其实关系不大的,只要是老板娘欢喜、信任的人进去,都是有机会下毒的。”
“这样说来,也对,但是,小生哪里来的毒药呢?小生饱读圣贤诗书,手无缚鸡之力,为何要费尽心思地杀老板娘呢?”
“或许你觉得受到了老板娘的侮辱呢?”
“何种侮辱?”
“你们这种书生,平日里最喜欢用这套礼仪来约束自己,最恨人家不守规矩礼仪的。像老板娘这样......你一定不喜欢的。”
“小生心中自有娘子,任何人小生都不会喜欢的。可小生不喜欢的便要动手除掉,那小生倒不是书生而是杀手了。平头哥,小生饱读圣贤诗书,便是想转行当杀手,只怕也来不及了。”
平头哥想了想,“好嘛,你能跟我说这些,那就说明你应该不是凶手的,那我姑且将你放在嫌疑人排行榜最后一位吧,跟你娘子一起。”
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平头哥,根据众人的供词,只怕人人都有嫌疑的,但只可能有一人是真正的凶手,所以啊,咱们还得寻点物证。”
平头哥低着头想了许久,“老板娘的天字一号房中有件东西不是她的。”
这才是真正关键的信息啊,平头哥啊,你怎么一直不说呢?
“这就对了,老板娘的天字一号房位置十分显眼,既要快速杀害老板娘,又要将老板娘摆成这样的姿势,凶手一定会留下些线索的。平头哥,留下了些什么?”
“一把梳子。”
李启源听了都觉得奇怪,“梳子?”
“不错,正是一把梳子,而且在下十分确定,这把梳子一定不是老板娘的,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老板娘用过。”
“老板娘的梳妆盒你都清楚的?”
说到底,平头哥如此宠溺老板娘,已经说明二人关系非同小可了,老板娘的梳妆盒自然也是见过了的。
“清楚,若不清楚老板娘梳妆盒中的物件,在下又怎么会确定老板娘身上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的,而不是凶手带来的呢?只是这把梳子,在下从没见老板娘用过,连珍藏都不可能。”
说完,平头哥真的从怀里取出一把梳子。
这把梳子是以青玉雕琢而成,小巧玲珑名贵非凡,根本梳不了老板娘这么多头发,看来还真不是她的。
“供词上没有给咱们提供更有价值的东西,咱们须得从老板娘身边多的或者少的东西入手了。当夜老板娘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她是十分信任的,而且这人还带了这把梳子来......平头哥,这把梳子虽然不是老板娘自己的,说不定是凶手带来送给老板娘的礼物呢?”
“有可能,这梳子看起来十分名贵,可不是普通人随手可以丢弃的东西。”
说到这里,平头哥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好说的。
李启源等了一会儿,“平头哥,除了这梳子,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老板娘的死状虽然平静,不过,能给她将身上的衣裳、装扮都换了,可是要花费点时间的。凶手慌慌张张地遗漏些什么东西,那也是有可能的。”
平头哥叹了口气,“李公子果然聪明,除了这把名贵的梳子,在下还寻到一方手帕。”
“手帕?”李启源暗自琢磨了一下,为什么老板娘房中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女性物品?
梳子啊、手帕啊,难道凶手真是那个妻子?
他潜意识里将秦淑琼拨弄出去了,毕竟秦淑琼只是刁蛮而已,真要她杀人,只怕她也是不稀罕的。
“确实是手帕......”平头哥犹豫着将一方青色的丝帕抽了出来。
李启源接过丝帕,小心将它展开,丝帕上有种细沙沙的感觉,似乎曾用它包过什么东西。
青色的丝帕上,只绣了一株笔直的青竹,连个字都没有,这丝帕倒也未必是女子所用了。
更让人觉得可疑的,青色丝帕上有一团暗色的污渍。
李启源不知道那细沙沙的东西是不是毒死老板娘的毒药,所以也不敢闻这暗色的污渍是什么,“平头哥,这团暗色的东西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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