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柯廉已洗好澡,头发软软地塌着,与平时相比多了几分乖巧。
见楚辞开门,他也不进来,倚着门框抱臂站着。
他不说话,楚辞便先开口:“怎么?怕我出事?”
牛柯廉梗着脖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顿了一下,才说:“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打算。”
楚辞扯了扯嘴角:“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那要是没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呢?”
牛柯廉的声音清冷又平淡。
楚辞喉咙一紧,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牛柯廉抿了抿嘴,想了一下,正要说话,客厅里的戚雪松忽然哼唧着翻了个身。
两人朝客厅方向看了一眼,又对视。
牛柯廉先抬了抬下巴:“进去说。”
说着已侧身绕进房间。
楚辞没来由地觉得累,可还是听话地关上门。
牛柯廉坐在床边,仰视着楚辞,开门见山道:“我觉得,之后的事,其实可以不用管了。”
楚辞低头沉默,没有回答。
牛柯廉便接着说了起来:
“当初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也没想到奇瑞敢明目张胆地杀人
如今关键的几个人都死了,咱们也分析出来了,奇瑞不过是想找那九个人而已,既然他的目的不是屠遍人类,又没有什么大阴谋,不如就如他们所愿吧。”
楚辞抬眸看他:“那剩下的几条人命就不管了?”
“你在意那几条?”
牛柯廉的反问让楚辞失声。
她真不在乎。
以前好友在她面前惨死她也见过,同门的尸首她也下葬过,对于生死,她早就看透了。
如今不过是到了现代,听多了人命可贵的言论,便总没法完全心无芥蒂地说:“我不在乎人命。”
可是真论起来,她真不在乎。
除了老徐和刘璋,其他人的命,甚至她自己的,她都不在乎。
如今这个事实被牛柯廉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了出来,楚辞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更多的却是释然。
牛柯廉大概也看出楚辞想硬逼着自己参与其中,所以才深夜到此说了这番话。
当然最关键的因素是,牛柯廉也想退出了。
想想也是,这本就是异能者的事,敌对方还是一个可能拥有热武器的大集团,即便是自负如牛柯廉,也不会这么愣头青地往上撞的。
他能在回国之后还记得过来帮一把楚辞,楚辞已经很感激了。
楚辞叹一口气,盯着牛柯廉良久。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着的钟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这屋子许久没有人来,那钟表的电池大概已经用尽,时针分针停留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只有微弱的秒针已一个迟缓的速度慢慢地挣扎着,预示着自己还有救。
楚辞咽了口唾沫。
“那就这么,放下他们不管了?”
牛柯廉没回答,站起身来,拉开房门出去了。
对话停在一个稀里糊涂却又明明白白的地步。
许久没泛上来的情绪忽然充斥进楚辞的胸腔,她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还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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