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姝说:“我很想试试那种裹着厚厚的衣服在冰天雪地里吃火锅的感觉。”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要逃离这座城市,这个地方,有太多太多关于陈用卿的痕迹,她怕自己哪天没忍不住,好不容易在心里建设起来的城堡就会轰然坍塌。
大一,顾安南出国后第三年,冉姝认识陈用卿的第五年,陈用卿飞到巴黎去找顾安南的第一年。
冉姝接到了顾安南的电话。
“丫头,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很好,你呢。”
“我也挺好的。”
然后,彼此沉默无言。
过了很久,冉姝说:“姐姐,我还有衣服要洗,先挂了,你跟他,好好的。”
那个“他”,双方心里心知肚明。
大二,顾安南出国后的第四年,冉姝认识陈用卿的第六年,陈用卿飞到巴黎去找顾安南的第二年。
冉姝专业课成绩优异,被导师给予了去巴黎留学一年的机会。
冉姝拒绝了。
大三,顾安南出国后的第五年,冉姝认识陈用卿的第七年,陈用卿飞到巴黎去找顾安南的第三年。
冉姝在打工的火锅店里认识了成铖,对她一见倾心的一名富家子弟。
大四,顾安南出国后的第六年,冉姝认识陈用卿的第八年,陈用卿飞到巴黎去找顾安南的第四年。
冉姝接受了成铖的追求,并在毕业后双方互相见过了对方的家长。她不爱成铖,但别人都说,他们般配。
二十四岁,顾安南出国后的第七年,冉姝认识陈用卿的第九年,陈用卿飞到巴黎去找顾安南的第五年。
冉姝被家乡一所名企录用,有了稳定工作,因为和成铖是异地恋,迫于双方家长施加压力无奈分手。
二十五岁,顾安南出国后的第八年,冉姝认识陈用卿的第十年,陈用卿飞到巴黎去找顾安南的第六年。
冉姝因公派前往法国巴黎出差,顺便和爸妈一起参加顾安南跟陈用卿的婚礼。
人来人往,宾客众多。
婚礼当天顾安南穿着白色的婚纱,即使顶着怀孕三个月大的肚子也依旧光彩照人。陈用卿穿着黑色的西服,英俊帅气。
冉姝听见了许多法国人用蹩脚的中文祝福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的视线越过众人,缓缓落在陈用卿的脸上。
他的眸子是一如当年的浅色,闪着奇异明媚的光。像极了十年前冉姝与他初见的时候。
冉姝就这样陷在那双不知是茶色还是琥珀色的眸子里,整整十年,从未解脱过。
婚礼上她没有哭,也没有借酒消愁,因为她还记得自己有工作在身。
她一直都微笑着祝福顾安南和陈用卿——这辈子她最爱的两个人。
参加完婚礼,忙完工作后,冉姝和爸爸一起回到国内,妈妈留下来照顾怀孕的顾安南。
冉姝很快就辞去了在公司的工作,用亲生父母留给自己的遗产在城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段开了一家画廊。
做着当年陈用卿曾做过的事。
她没有专门的学过画画,于是用了整整两个月才画出一副不怎么好看的油画。
画上,是一个头发短短的女孩子和另外一个头发短短的男孩子相互依偎着,站在青岛的海边。
她给这副画起名十年。
……
“很深情的故事,是不是?”
纪仰光轻轻“嗯”了一声,眼角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微微蔓延开来。
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是:如果我也用十年来爱你,你舍不舍得让我输?
林抒词没再多说什么,把项链重新放回展台,然后忽然招手让向淮远过来。
“怎么?”向淮远问。
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想吃顺宁路上的煎饼果子了。”
他白她两眼,却还是拿上手机转身就出了门。
“可以啦,小孩,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就快点。”见向淮远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林抒词拍拍纪仰光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下。
见他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她乐的咯咯笑:“小孩儿,姐姐什么都知道,所以别磨叽了,快说。”
他垂下头,短发遮住眼睛,不吭声。
她这时身体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你要是不说,姐姐替你说了哦?”
“林抒词!”听到这话,他猛地抬头。
林抒词笑得纯良无害:“干嘛?”
见纪仰光耳根都红了的可爱样子,她终于不笑了,想了想,小孩还小,还是不逗他了。
身子却没动,依然附在他身边,耳语了一句话。
纪仰光听到,心里忽然就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流淌而过。
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盯着林抒词的脸。
她以为他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嘀咕:“小孩儿还挺矜持……”
话还没说完,因为被他打断:“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林抒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说什么了?”
然后下一秒,她猛地想了起来,就憋屈的闭上了嘴不说话。
分明是刚刚自己冲他耳语的“小孩儿,姐姐不骗你,姐姐舍不得让你输”这句话。
心口不一的小孩儿,明明高兴得要死,却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口是心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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