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死死的抓住了王美懿。

睁开眼，视野血染一片，王美懿依稀能够见到残缺的地板边缘，一位青年卡在中央，在最后的千钧一发抓住自己，鲜血顺着被棱角划破的伤口灌倒她的面颊，渗入双眼，血糊糊的红。

是黎明。

“松开……”王美懿本想问你要干嘛，可不知怎的，开口后，却是一句纯粹的不领情。

她不想拖累黎明一起死，结局已定，多死一个，毫无意义。

不值，她也不配。

黎明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精力去看王美懿，此时此刻他疯狂压榨体内残留的气劲，却只是堪堪将二人停滞在半空，再无任何余力。

地面持续破裂，情况危急万分，王美懿见那死死咬牙不放的黎明，那玩命的样子，和之前考浙大物理奥林匹克一样。

全力以赴，宁死不屈。

就算结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他也会死死的坚持到底，而他这么做的动力，正是王美懿。

那时候的她值得黎明这么做，可现在肮脏的她，怎能再牵扯到黎明。

“我叫你放手……”王美懿见黎明置若罔闻，立刻‘厉声’喝道：“滚开，你个没用的男人，全力以赴也只是拖延时间，我王美懿就算死，也用不到你这种废柴怜悯，放开我！你这不是在帮我，是在羞辱我！”

撕心裂肺的怒吼在整个地狱空间回荡。

黎明听后，却笑了。

侧过头，黎明涨红的脸看着王美懿，双瞳因玩命发力而渗满血丝，他张开嘴，却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之前游戏惩罚再来的实质性伤害，因为王美懿没有死，所以黎明现在还无法被银华修复。

“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救曾经那个女孩，那个偷偷看我打球，默默帮我抄笔记，帮我买饮料都会拿冰镇的，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她却会毫不犹豫选择和我在一起的女孩。”

鲜血顺着黎明的鼻孔开始四溢，他却还是笑呵呵的看着王美懿，洁白的牙齿渗满血渍。

“她在这个世界唾弃我的时候给了我抬头的力量，在我即将破罐破摔孤注一掷的时候保留了我的资本，我却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从她的世界残忍的消失。”

王美懿彻底愣住了。

“你所谓的坏，只是为了适应这个世界的恶，而为你遮风挡雨，本就应该是男人的活……可我黎明却压根没有做到…

…你那时候也喜欢这么气鼓鼓的吼我，可惜，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激我，可谁让我皮厚人又贱，就不吃这套！”

黎明筋骨泛青，刚才那道桂花板筋将自己全身软筋尽数抽离，此时黎明是强行用骨骼箍住王美懿的身体，却还是因脱力而开始下滑。

王美懿每沉降一寸，黎明就跟进一寸，转眼两人就要掉入地底岩浆之中。

少妇和小囡囡已经急疯了，他们想帮忙，奈何游关卡旁人不能强制干预。

“对不起，全都过去了！我们不可能了！这么癫狂的游戏，能活下去已是万幸，你要活下去，别再傻巴拉几的了！！听到没有！！！”

一时间，所有的回忆尽数迸发，汹涌澎湃，最后近乎摧枯拉朽般将王美懿的情感尽数吞没，隧又颓然化作无尽苦涩，还有那最终绝望来临前的…黯然神伤。

这个男人，这样的结局，她…认了。

没有力气反驳，甚至有那么一丝渴望快些结束。

最起码最起码，自己总归要死的，从此以后不再和黎明有任何瓜葛，其实也挺酷的。

那是一种干干净净的酷，下意识就想这么做的酷。

就像当初，下意识不想让他坐在最后一排，不想让他就这么放弃未来，自己就是要酷酷的出现在他面前，电光火石间，替他横扫一切鄙夷与不屑，独留她一人背影。

亦比如现在，当着他的面，彻彻底底的消失，用一种死亡的绝望，唤醒他麻木多年的执着与癫狂。

只有这样，这个男人才会活下去，她其实，依旧是懂他的。

……

“就算回不去了，我特么现在只想让你活下来！”黎明浑身湿透，痉挛着吼道。

“对不起，崽崽！”

王美懿温醇的看了黎明最后一眼，在无尽留念中，回光返照般使出最后的力气挣脱黎明，认命般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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