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点头,道:“男孩子黑一点看起来才阳刚,再说了,表哥你将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就更与别的小孩不同了。”
阿福听了,十分高兴,道:“那当然,我如今每天都打了水洗脸洗脚,洗脸盆也十分干净整洁呢,祖母说洗脸盆也跟着我学好了呢!”说着就要领范宁去参观他的洗脸盆
冬天天气冷,泼出去的水经过一夜就能结一层薄薄的冰,孙氏怕俩小孩滑倒,连忙跟了出去,秦大娘笑道:“阿福这孩子脑子里尽是些古怪念头,去年宁姐儿走后,他就开始日日洗脸,变得爱干净得不得了,每次用完洗脸盆都要擦新得干干净净。”
秦氏道:“阿福越发懂事了,人也聪明得很。”
秦二郎道:“都说外甥肖舅,阿福这孩子,和我小时候一样,机灵得很。”
秦大爷瞪了儿子一眼,道:“阿福懂事得很,你能让我和你母亲少操心就好了。”小儿子都快二十岁了,亲事一直不成,为了这事,家里人为他操碎了心,他却整日里只想着做些小生意,不愿下地干活,那些好人家都嫌弃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秦二郎缩了缩脖子,他如今在家里做什么都是错的。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过了午饭,大人们在屋里闲聊,阿福带着范宁在院子里玩耍,秦二郎悄悄溜出来,拿了三块红糖,分给俩小孩吃,阿福还是个小孩子自然喜欢吃糖,范宁则觉得这种手工的糖果做得很不错,也还能给面子,秦大郎觉得他新辛苦弄出来的秘方,也只有俩小孩懂得欣赏。
范宁道:“小舅,你这红糖是自己做的吗?”
秦二郎道:“当然,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怎么样,好吃吧?”
范宁道:“又香又甜,应该很多人都喜欢吃,你怎么不拿出去卖呢?”平常人家的糖多是买的,有时候冲一碗糖水吃就叫吃糖了,这样一整块的糖也有人卖,不过大多只有商家知道怎么熬制,小舅这糖若能,相信应该会有人来买。
秦大郎叹了口气,道:“这糖若是拿到县里卖自然有人买,不过这糖虽然好吃,却要用麦芽来熬制,十分耗费粮食,家里的产出本来就只够口粮,麦子更加难得,一年下来熬不了多少。”
范宁道:“难道只有麦子可以熬糖吗?”
秦大郎道:“县里的作坊都是用麦子熬糖,还是秘方,我能琢磨出来已经十分不容易,没听说哪家作坊收购其他东西熬糖的。”
范宁心想前世的人吃的糖多是用甘蔗和甜菜制成,麦芽糖很小众,大多是民间手艺人喜欢熬制,糖果遍大街都是,不少人担心三高,还整天讲究清淡饮食,糖这东西在古代珍贵,根本上还是原材料不足。她想起电视剧的纪录片讲过,古代的糖最开始是用谷物熬制的饴糖,其工序从发芽、浸米、蒸米、糖化、过滤、煮饴、搅拌到加工,利用谷物发芽产生的淀粉酶将淀粉转化为糖。她就想问问小舅有没有试过用玉米来熬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个法子由自己来说不太好,毕竟自己才两岁,祖母和母亲是自己至亲之人,自然不会怀疑自己,可小舅舅这人,聪明得很,难免不会怀疑自己,况且他这个人到底年轻了些,有时候常常忤逆长辈的意思,为人处事就有些冲动执拗,这方法给他,若是没个制约,到底不好。
秦大郎不知侄女儿心中所想,见她呆愣愣地,以为是她玩累了,带着俩小孩回了堂屋。
正月初三,范家三口人回了青山村,顾氏已经收拾好了书房,婆媳俩裁了麻布裱鞋面,范思勉则到张朗家拜访,一家人过了个悠闲的新年,正月十四这一日,劳山带着来到范家,道:“过几日还得劳烦思勉带着英子去报道,我们家中商量好了,想要自个儿带口粮,只是不知道学堂里是怎么个算法?”
范思勉道:“学堂一日三顿,总共一斤玉米,一个月下来就是二十六斤玉米,每半年交一次,除去年节,半年下来大概就是一百五十斤,休息的日子若要在学堂里吃也是这么算,待到半年下来再补交。”
劳山道:“半年一百五十斤玉米,家里怕是吃不了这么多。”
范思勉笑道:“交了玉米,菜蔬肉食就不另算了,也不是全吃玉米,学堂里每隔七天每人能吃到一个馒头,十天能喝上肉汤。”
劳山心想这样算下来倒是十分合理,就看向劳英道:“看到没有,读书人还能学算账,你若能算得这般流利咱们家今日也可以自己算了,你以后可得用功。”
顾氏心想虽然儿子帮他们算出来了,劳山回家怕还是要零零散散用斗量,到时候又得算一遍,就对劳山道:“不如让大郎跟你们回去,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遗漏?”
劳山感激道谢,范思勉跟着去了劳家,帮着他们量好了粮食,又看了看劳英的行李,见没什么遗漏的,同劳英讲了些学堂里的事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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