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清羽已经和云暖暖掀开了雨竹的真面目,云暖暖变越发地谨慎了些。再加上顾清羽告诉她,前一世时,小薇是始终忠心陪着她的,甚至不止一次地舍身忘己地救她。云暖暖便越发信任小微了些。
但对于雨竹,云暖暖依旧觉得迷惑,因为自己一直真心对她,从小到下都不曾责难与她。她如今的狠心行为实在是令人寒心了,她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雨竹一定有什么不简单的秘密瞒着她。
云暖暖还靠在床上想着这问题,一个熟悉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暖暖,你的病可不宜思虑太多,现在下毒之人既然已经清楚,你又何必去纠结往日的纷纷扰扰。如今最紧要的事,是先解了你的毒,让背后之人无可乘之机,才能离真相更进一步。”
“嗯,谢谢你。”云暖暖看着这个曾经常伴在身边的男子,在自己没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澜沧颇有名气的医圣,感慨良多,“这些时日,也多亏你了,还有羽儿,也多亏你照顾了......”说着说着,顾清羽就噤声低下了头。因为她发现,江袁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缅怀和柔情,让人忍不住就会陷入其中。
见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顾清羽偷偷探出偷听的小脑瓜,溜了进来:“母亲,义父说你最近恢复得很好呢!今天过后,就能开始正式解毒了!”顾清羽不知什么时候,说话间已经插到了两人中间。江袁迎合着她的话:“羽儿说的没错,暖暖,今日,我就是来给你施最后一次针的。这第一疗程主要就是为了让你的身体摆脱疲乏倦怠,恢复往日的精神力。只有第一疗程完美做到了,才能开始第二阶段的正式解毒。”
云暖暖也迫切地想要早日解毒,而且对于江袁的话,她是百般信任的。因此,接下来的步骤进行地尤其顺利,甚至往日云暖暖觉得施针的紧张感也降低了许多。
施针结束后,江袁让云暖暖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充分褪去了云暖暖往日的苍白虚弱的脸色。第一疗程完全结束后,云暖暖只觉得心窝里像射入了一缕阳光,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也对江袁解毒更有信心了,她甚至开始畅想着自己病好后,与顾清羽要如何弥补自己缺失的关爱。
似乎是感受到了云暖暖发自内心的喜悦,江袁也对她笑笑,“暖暖,这几日,你要多喝一些补汤,尤其是补血的。明日,我会给你配置新的药剂,然后按时服药就行。”
顾清羽看着母亲这样明媚的笑容,紧绷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松懈了些。总算让既定的命运轨道有所动摇了呢。似乎是云暖暖许久未曾这样发自内心地笑了,此刻的气氛尤其轻松和谐。顾清羽看着母亲和义父各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翻了翻袖子里装的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悄悄溜出门去。
她从主屋出来,绕过云暖阁的亭子,穿过丛丛花圃,来到了小厨房。她的小个子,站在台阶的角落里,正好看到在洗碗的雨竹。顾清羽眼睛珠子一转,站到了门槛上,扶着门框,对着那埋头洗碗的背影就喊着:“雨竹姐姐,雨竹姐姐,你忙完了么?”
雨竹本来还在耐心擦洗手中的盘子,听见身后有稚童的声音,忙转过身来,“大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说着,雨竹放下还未擦干的盘子,扔下手中的抹布,把自己的手就着围裙上擦了擦,擦干了才走到顾清羽面前。
“雨竹姐姐,小薇不在院子里,母亲让她去买东西了,羽儿好无聊啊,你可不可以陪着羽儿玩儿会儿啊?”顾清羽说着,便拉着雨竹随意垂在两边的手,摇了摇,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卟啉卟啉地,极其惹人怜爱。饶是雨竹也不忍心拒绝她,毕竟她一直想害的只有云暖暖而已,却从未想过要害大小姐这样一个三岁孩童。
“嗯,大小姐等等,我刚刚洗了碗,身上有些脏,我先换下围裙再来陪你,你看行吗?”雨竹低头望了望自己这满是灰尘油渍的衣裳,有些不知所措。
顾清羽上下看了看,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也觉得不合适,皱皱眉头,便回她:“那好吧,雨竹姐姐要快些哦,羽儿在亭子里等你!”说完,顾清羽似乎因为得到了雨竹的答复颇为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厨房,真的朝着亭子而去了。
雨竹看着这个仅三岁的大小姐,如此地天真,内心居然出现了一丝愧疚。许是因为这一丝愧疚,她真的收拾得很快,只一刻钟的样子,便到了顾清羽跟前。来时手里还端着一盘顾清羽最爱的芙蓉饼和一壶清香茉莉花茶。
顾清羽老早就看到雨竹的身影了,这时见雨竹已经到了自己面前,面上掩不住的开心,好似吃了甜果一般,“雨竹姐姐,你来啦!哇,还有我最喜欢的芙蓉饼!雨竹姐姐,你真好!”
雨竹看着这花儿一般的嫣然笑容,愣了愣神:真好吗?若是你知道我对夫人做了什么,还会这样以为就好了。在雨竹愣神时,并没有注意到顾清羽对她神秘地笑了笑。她回过神来时,顾清羽依旧是那孩童的欢喜模样,还把自己手中的糖果分给她,“雨竹姐姐,给你吃,这是义父在聚露斋给羽儿买的糖果,酸酸甜甜地,可好吃了!”
雨竹哪里敢接受大小姐的东西,忙推辞:“大小姐,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留着您自己吃吧,雨竹无功不受禄,这实在使不得。”
顾清羽一见雨竹拒绝,眼睛里就像进水了一般,眼泪马上汇聚在眼眶,就要开始吧嗒吧嗒的要往下掉,“雨竹姐姐,你对羽儿这么好,还给羽儿好吃的,羽儿只有糖果可以给你,你是不是嫌弃啊,可是羽儿除了糖果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最后,顾清羽的声音几乎没影了,因为她已经开始抽泣起来,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雨竹一时被吓傻了,忙拿出手帕给顾清羽擦眼泪:“大小姐,您别这样,雨竹不是嫌弃你的东西,快别哭了,惹主子您气恼,这罪责雨竹担待不起啊!”说着,雨竹忙弯下腰去,立马就要给顾清羽下跪。
顾清羽却不让她跪,忙制止她:“雨竹姐姐,你干什么,先站起来......你如果不是嫌弃羽儿,那你就把这糖果接过吃了吧,这是羽儿送给你的,羽儿不会告诉旁人的,即使是母亲也不会说。”
雨竹无奈地起身,接过她手中的糖果,糖果刚入嘴里时,是甜甜的,有一股奶香味,之后慢慢融化,到一半时,就是酸酸的山楂味,雨竹吃过之后,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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