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驿站地处偏远,平时鲜有人来,驿站内只有驿丞一人,驿卒两人,待把所有人安置妥当,已是晚饭时分。
晚饭上桌,萧凌霁因伤势未愈,在刘升的陪同下回房用餐,张福照旧到后院看守装聘礼的马车,是以外间饭桌旁只坐着南宫朔一人,驿丞站在一旁侍侯着。南宫朔打眼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除了一味红烧野兔外,其他全是素菜。
那驿丞抖着那几根若有若无的山羊须,有些无奈地说:“咱们这驿站,长年也没个人来,宿州府拨下来的银两,只够买些萝卜青菜,这只野兔还是前两天黑娃和拴柱两个人在山里抓的,用盐腌着,一直也没舍得吃,都是些粗食,还请贵人海涵。”
南宫朔知他所言不虚,便笑着说道:“驿丞不必见外,荒郊野外,能有口热饭吃,已经很好了,不知驿丞怎么称呼?”
驿丞看南宫朔话语谦和,让人亲近,松了一口气道:“回贵人的话,小人姓郭,刚才那两个驿卒,一个叫黑娃,一个叫栓柱,贵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便是。”
南宫朔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问道:“郭驿丞,这宿州到梁州的官道,为何行人如此稀少?”
驿丞叹了一口气:“贵人有所不知,这条官道以前来往商人众多,但自从贼人古青风在乌鸦岭上建了匪寨之后,招揽了一大批亡命之徒,专门掳劫过往的商人,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敢走这条道了。”
再一次听到古青风的名字,南宫朔放下手中的茶盏:“哦?这个古青风,究竟是何许人也?”
见南宫朔问起古青风,姓郭的驿丞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回贵人的话,据小人所知,这古青风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盗,多次犯案,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几年前不知何故来到这乌鸦岭,据说他那匪寨,现在已经有几千号人马了,厉害着呢!”
“这等匪徒,打劫客商,危害一方,难道官府不管的吗?”南宫朔自小便见父亲南宫明四处剿匪,跟萧凌霁一样,对土匪之流,一向缺乏足够的“敬畏”。
“怎么没有?”驿丞进一步压低声间说道:“那古青风可不是一般的土匪,据说他身高八尺,力大无穷,一身武艺,寻常兵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有这乌鸦岭,易守难攻,官兵围剿过几次了,每次都损失惨重,现在,说来真是窝囊,宿州的大小将领,都没人敢带兵上山了。”
南宫朔听闻,心里微微一惊,难怪萧凌霁要绕道乌鸦岭,难怪武功高强的张福会如此警惕,这古青风,果然很难对付,看来,迎亲路上,避开这个刺头是对的,明天还是早点上路,尽早赶赴梁州才是上上之策。
南宫朔想着古青风和乌鸦岭,胡乱扒拉了两碗饭,就去找张福,把驿丞的话一字不落地和他说了。“张侍卫,这古青风盘踞乌鸦岭,实为一害,二王子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能出任何意外,今晚,我和你一起值夜,咱们万事小心。”
“南宫少爷,您还是回房好好休息,这里,有我便是了,属下会万事小心的。”张福有些惶恐,南宫朔身份虽然不如萧凌霁尊贵,但值夜这种事情,确实也不合适他这样的身份来做。
“张侍卫,不必多言,命军士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南宫朔虽平素为人谦和,但军营历练,关键时刻,语气里已带有令人不得不服从的威严。
张福只得抱拳道:“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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