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列班,赵佶皇威浩浩。
“柳哲擅杀朱缅,其罪当诛。念在江南万民血书,朱缅罪有应得,亦当轻罚。将柳哲圈禁张家湾,无召令不得出入。”揣摩来揣摩去,赵佶最终还是和得一手好稀泥。
搪塞、偏袒,令旨下,群臣心皆明。就是私底下见不得饶交易。
却没有人敢再进言。都靠着赵佶混日子,谁敢跟赵佶顶杠。
赵构惊喜万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圈禁张家湾,不痛不痒,于老师来,正好开学侍讲,免得杂务缠身。
柳哲、赵构,堂而皇之地走出朝堂,沿着两边的白玉石阶而下。
一身征尘,满脸憔悴,是得好好修养修养。家里还有如狼似虎的老婆,一只乐于狗吠的萌虎。
至东华门外,朱冲昏死的地方血迹清晰可见,老家伙已经被抬回府邸,估计再想起来折腾,怎么也要十半个月。
一千亲卫矗立不动,见柳哲、赵构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不禁激动万分:“柳公子威武!康王威武!”
柳哲脸上升腾一抹欣喜:“诸君威武!”
“六百里加急军报!六百里加急军报!”一骑背插大宋龙旗,绝尘而来。
柳哲高高举起手腕,轻轻挥动,一千亲卫方阵如同行云流水,从中间一分为二,给信兵让出道路。
军报不分昼夜、不论宫禁,皆需火速通报。
信兵在柳哲面前一掠而过,纵马直入东华门,而后滚下马鞍,沿着白玉阶蹬入朝堂。
柳哲分明看见信兵衣甲尽是尘土,脸色青黄,薄唇干裂,六百里加急军报,自北而来,定是有大事发生。
奈何柳哲白身,已经杀了朱缅惹下滔巨祸,下旨圈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再忝脸去妄议朝政,直接会被赵佶拍死。
只要没人打进汴京,柳哲乐得待在张家湾。
“老师,走吧。学生此行带回了南北水系的具体数据,咱们可以开始具体计划疏通。”赵构担心老师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先声夺人。
柳哲玲珑剔透,如何不知赵构话里话外的意思,通透明了。学生知我心也。
“上马,回张家湾。”柳哲翻身上马,与赵构并肩而行,从容不迫地穿过繁华的街市,依旧那般人流如织。
新规划的半个汴京城区,已经完全竣工。放眼望去,成片的灰色两层楼,水泥的街道,干净、清爽,若不是街上人人古装,柳哲都以为置身后世的城镇里。
没有几十米、数百米的钢铁森林,全都是整齐划一的正常高度楼宇,柳哲深呼一口气,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东家,东家!终于回来了。江南一别,似乎度过数个春秋一般!”张老四骑马出湾相迎,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夸张。柳哲下江南统共也就那么十来。
让这老货得如隔三秋一般。
“老四,家里一切都好吧?”柳哲信马由缰,跟张老四在马上攀谈。
“唔,东家,万事顺利。一切都在正轨上。猪娃已经彪满肉肥,眼瞅着长。”张老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柳哲唠着家常,张家湾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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