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灿阳:“……”
这都什么玩意儿?
许瞻并不知道自己被人“送了一个老婆”,他在电话里对孟渐晚说:“我四点要去机场接一位朋友,他刚从美国回来,人生地不熟。我们另找时间再约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详谈。”
“四点?”孟渐晚把附在耳边的手机拿下来一看,现在是三点一刻,她把棒棒糖重新塞回嘴里,声音含糊道,“我就在机场附近的场地赛车,你就别跑一趟了,把你朋友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帮你接人。”
许瞻沉吟片刻,温声道:“麻烦了。”
“小意思。”孟渐晚把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换到右边,声调上扬,“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挂了电话,许瞻就把航班信息和朋友的联系方式发到孟渐晚的手机上,他没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说是“宋先生”。
孟渐晚也没细问,手指勾着车钥匙,头也没回地朝身后两个跟班挥挥手:“你们该干嘛就干嘛,我去机场接个人。”
苟盛和魏灿阳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孟渐晚按了下车钥匙,停车场第三排那辆亮黄色的超跑闪了闪前灯。
孟渐晚拉开车门坐进去,系上安全带,熟稔地挂档、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从停车位飙出去。
魏灿阳闻着浓浓的车尾气,对着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超跑竖起大拇指,悠悠地道:“孟姐吊炸天,停车场都能当赛道。”
——
孟渐晚到达首都国际机场是二十分钟后,她“啧”了声,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早知道就不飙这么快了。
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背靠着墙壁,百无聊赖地玩起手机里的“和平精英”游戏。
第二局结束,孟渐晚见时间差不多了,从许瞻给她发的信息里找出那位宋先生的号码,拨了通电话过去。
所幸那边没有传来关机的提醒,响了十几声就接通了,孟渐晚率先开口:“宋先生,我是许瞻的朋友,代替他过来接你,你现在到哪儿了?我在T3航站楼的出口……”
人潮涌动,孟渐晚甫一回头,隔着重重人群,视线里缓缓走来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穿深蓝色西服,雪白衬衫散开了两粒扣子,戴着一副金色细边框眼镜,浑身上下透着股不近人情且禁欲的气息。
“正好,我也在T3航站楼的出口。”
一道清冽低醇的男声在身侧响起,与此同时,电话里传来同样的声音、同一句话。
四目相对,孟渐晚确定了,眼前这一位就是许瞻的朋友。而那位宋先生也看到了孟渐晚,目光稍顿,眼底渐渐浮出一丝意外。许瞻自己不来接他,派了个女人过来,还是这样一个……十分惹眼的小美人。
搞什么?
孟渐晚对待陌生人向来没什么热情劲儿,不过是因为自己欠了许瞻太多人情,才主动帮他接朋友。她态度冷淡:“你就是宋先生?走吧,我的车停在前面。”
宋遇挑了挑眉毛,看来自己不受这位小美人待见。
女孩在前面走,宋遇拉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目光自上而下打量。金灿灿的阳光下,那头粉色的头发实在引人注目,胳膊上的肌肤白生生的,尤其是那截小腰,盈盈不堪一握,让人忍不住想掐上一把。视线往下移,落在那双过分厚重的黑色皮靴上,宋遇就此打住,收回了脱缰的心思。
孟渐晚有所察觉,暗暗嗤了声。
两人坐上车,宋遇主动报上家里的地址,余光时不时瞥向身旁的人,没话找话说:“还不知道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好答谢你。”
孟渐晚目不斜视:“不用,我和许瞻是朋友。”
言下之意,我来接你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不用自作多情自我陶醉。
宋遇手肘撑着车窗边沿,食指的骨节抵着下唇,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那不行,我是我,许瞻是许瞻,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欠人情,你要是不让我感谢你,我恐怕夜不能寐。”
孟渐晚眉心微蹙,第一眼看到这位宋先生,她以为他是生人勿近、清冷疏离的矜贵人士,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瞻那样温文尔雅的男人,能和他做朋友的人不说是谦谦君子,也该是个优雅的绅士,没想到居然是个浪荡子。
如此一来,她更不耐烦了:“那你就别睡了。”
宋遇侧过身看着孟渐晚,正要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忽然注意到她右边锁骨上的文身,觉得颇为别致,索性转移话题:“你这文身图案挺特殊的,这是什么?看起来像一把枪?”
孟渐晚分出精力瞥了他一眼,勾起唇角一字一顿道:“AWM,你可以试试。”
宋遇:“……”
前面恰好是红灯,孟渐晚踩下刹车,稳稳地停在斑马线前。她伸手从中控台的盒子里拿出一瓶木糖醇,倒了两粒扔进嘴里,眼睛盯着前方的红色数字,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红灯倒计时六十二秒时,宋遇忍不住再次凑过来,好像对她的文身有着莫大的兴趣:“你的文身在哪儿弄的?我也想纹一个,可是我看着怎么像是画上去的?不太逼真。”
说着,宋遇凑得更近了,想要看得清楚一点,甚至还想动手摸一下,看能不能把文身蹭掉。他不期然闻到一股清甜的橘子味,怔了一怔,那只手就顿在半空。
孟渐晚余光淡淡一瞥,舌尖抵着腮帮子,闭了闭眼,像是忍耐到极限。别说这位宋先生是许瞻的朋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个人她也要教训!
靠!这男人离她这么近,盯着她的胸口看,下一步是不是要上手了?
孟渐晚攥住宋遇悬在半空的那只手,反手往他身后一扣,将他的侧脸压在车门上,另一只手照着他脑门拍了一巴掌,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也不扫听扫听你孟姐的名声,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要不是看在你是许瞻朋友的份儿上,我今天就卸你一条腿!”
宋遇猝不及防,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他,还是头一回被人按着不能动弹,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除了恼火,只剩下手臂处传来密密麻麻如针刺般的疼。他额头冷汗直冒,太阳穴突突地跳,额角几条青筋都凸起了,“嘶”了一声,终于溢出痛苦的呻吟:“疼疼疼疼……松手,你是不是误会了?”
孟渐晚哼笑一声,没回话,却是更用力地把他的胳膊往后掰。
宋遇只觉得那条胳膊不是自己的了,正要求饶,就听见“咔嚓”一声,好像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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