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有些动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还没出发就想到日后的漫漫长夜,少了她馥馨的香气他还睡得着吗?
“少了你在身旁,那些皇家的三大姑、六大婆肯定会欺负我,你在京里的仇人太多了,他们巴不得找你报仇,你一不在,就只能对我出手了。”而她是他唯一的软肋,谁都知道找谁下手。
闻言,他眼露噬血厉光。“谁敢动你一根寒毛我灭他九族。”
玉如素略带落寞的一叹。“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等你灭了人家我就先被灭了。”
王无极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以指轻描她眉眼。“哼,你就装吧!仗着我心中有你,尽管恃宠而骄胡来,反正我王子敬宠自己的女人我高兴,但你给我兜着点,完好的去,原封不动的回来,否则”
否则什么?
看到漫山遍野的尸体,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血流成河,玉如素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她只觉得人命何其轻贱,上一刻还笑着说要攒银子回家娶老婆的少年人,下一刻就被人抬着回来,他左臂齐根断,血是用喷的,再不救他就只能等下辈子再见了。
生与死在她面前快速上演,就像前世在急诊室一样,熟悉的、陌生的画面一再重迭,她脸上都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战士弟兄的,又或者是敌人的。
战鼓擂动,马声嘶嘶,一片宽阔的大荸原中两军交战,长矛在前,弓箭在后,刀剑交锋
铿锵出声,一个又一个人倒下
不断有头颅飞起,马上的将士身体犹在,拉着战马往前跑,唯独少一物。
在这危急的情况下,救护队成立了。
玉如素找了伤重但能自理的士兵负责烧水、煮白布、熬药、晾晒、洒醋水消毒她还分轻度、中度、重度三个伤区分别治疗伤者,以期达到最高的救人效率。
有时一点小伤也能致命,在战场上的士兵大多不是死于伤重不治,而是感染,大规模的伤口感染,等到高烧不止已经来不及了。
败血症在现代也是极难医治,即使截肢也难保能留下生命。
在急诊室工作多年的玉如素深知治疗要趁早,从源头根治,轻度区域不管多小的伤,只要有伤口就一定要消毒上药,若是伤口大些还得包扎,确定无误才准再战。
而中度区域的伤势较重,得留营观察,将伤口缝合了再养几天伤,没有军医的允许不得擅离伤区。
重度区域的营账内大多是再也打不了仗的人,不是腿断了便是手没了,脸被削去一半、胸口中了一箭,倘若还救得回来也是伤残人士了,便按照规定领一笔抚恤金送回原籍。
“还受得了吗?”玉如素问。
“可、可以。”力气大的四喜将一名头上被砍了一刀的士兵搬上简易行军床,用锋利的刀削去伤口四周的头发。
“奴、奴婢行的。”像在鼓舞自己,吐了无数次的青玉脸色发白,递着缝合器具的手有些发抖。
“好,再撑一会,你家世子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处理完伤兵便能歇口气。”大家都累了,人人面露疲色。
安南王兵出险招,从不依正规打法,专走旁门左道,当朝廷大军刚到达时便企图炸了坝子水淹将士,后又在三更半夜悄悄偷袭,想以奇招一举攻克二十万大军。
可惜奇诡之术再精良也敌不过足智多谋的王无极,他比敌人更狡猾、比敌人更无耻,比他们更懂得什么叫胡搅蛮缠、出奇不意,你来个水淹计,我便伐木堵你水道,让河水改道冲入敌营想偷袭,他就来个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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