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侯夫人再次有孕的时候,宫里也发生了一起大事。
五皇子带领城卫军逼宫,结果皇帝和太子早有准备,禁军和五城兵马司将逆党包围,很快将其一众逆党拿下,五皇子极其家眷也下了牢狱,连同纯贵妃也没有幸免于难,被免去贵妃头衔,贬为最底的宫婢,发配冷宫。
九公主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这几年都是和韩景尧在外游玩,性子变得格外开朗,而且在韩景尧有意引导下,这姑娘也格外的自信有活力,颇有种靠近现代女性的性格趋势。
“果然啊,五皇兄谋逆了。”
“他的母妃是纯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皇后,难免会有些骄傲,自觉不会比太子差。”韩景尧给烤肉刷着酱料,“皇宫和其他的家族不同,若是妾室有机会位的,也只能出现在皇宫里了,纯贵妃大概也不愿意被皇后娘娘压着,想要反击,就只能让自己的儿子位,到时候她就会一跃成为太后。”
把一串烤青菜递给小姑娘,她问道:“咱家还有钱吗?”
“有啊,还有小三万两呢。”他们这几年在外游玩,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物价真的很便宜,基本只要不买奢侈品,都是用铜钱结账的。
因此几年下来,花了一万多两,这个数字已经算是很高了。
要知道如今的官员,一品高官年俸禄也不过两千两,当然每年还有米面等福利待遇,同时还有冰炭的补贴,总的下来,只要不是耽于享乐的,这笔钱还是够华用的。
若是府内有几十百的仆人,有十个八个的妻妾,这笔钱肯定是不够的。
当然,他们家中还有铺面,京城里有近七成的铺面,背后都有朝廷官员的影子。
有些胆大的,私下里还会有地方官员的孝敬,他们是不缺钱花的。
就算是缺了,也能找到来钱的门路。
“想出海吗?”韩景尧诱哄着问道。
“出海?”小姑娘眼神亮了。
“嗯,咱们出海去别的国家看看。”
“好啊,怎么去?”
“要先打造一艘大船,这就需要不少的钱,所以,咱们得和陛下要钱了。”
“那得多少钱啊?”
“肯定不能全部用木头打造,再加铁皮等其他的,林林总总差不多得七八万两银子,这还是裸船,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得小十万两。”
“那么贵啊?”楚永宁记得还没嫁人的时候,母后为了支持父皇,特地命后宫的女子减少吃穿用度,就是为了给前朝的将士们筹集军需,当时也不过是五十万两。
如今一艘船,就得小十万两,这价格的确是很高了。
关键是他们在外面游玩三四年,也不过花了一万两多点,十万两,够他们玩几十年了。
“嗯,海有狂风巨浪,船必须得打造的异常坚固,所以花费自然也不低,而且还要准备储藏室,里面需要保存淡水和各种肉类蔬菜等等,只这储藏设备的打造就不低,另外咱们出海肯定得以物换物,除了厨房食物的场所,还要有存放物品的地方,船的容量也要很高。”
楚永宁真的特别特别喜欢韩景尧,虽然她是女儿身,但是她知道的东西很多。
这些年跟在韩景尧身边,她学到了很多知识。
也知道民间百姓生活不易,很多地方连饭都吃不饱,再加地方贪官污吏的压榨,民生疾苦见得太多太多了。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气不过,给宫里的父皇母后写信,这几年经过九公主的手,处决了不下百名贪官污吏,极大的震慑了地方官吏的嚣张气焰。
当然,触及到别人的利益,自然会遭到反噬。
架不住她的驸马武功高强呀,不管来多少人,都能把她保护的好好的,伤不得分毫。
“这次拿什么和父皇换银子呀?我的嫁妆可是一点都没动呢。”
“那是你的,存着就好。”
“嗯。”九公主笑的如同一个小傻瓜,心里别提多甜了。
当韩景尧带着几张纸来到了御书房,陛下一下子就明白了。
虽然才处理过其中一个儿子的谋逆之事,好在是平息了下来,也没太多的时间难过。
“这次又打算要多少银子?”
“也不多,十万两。”
“呵!”皇帝冷笑,“十万两还不多?看来你们侯府颇为富贵。”
这笔钱都够他样一年五城兵马司的了,哪里是小数目。
“儿臣琢磨这些东西也费脑子。”把小发明递去,“这次主要是想着人打造一艘海船,儿臣准备带着公主出海游玩,再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交换。据说在海的另一边,有几种粮食,亩产特别高,最高可以达到亩产两千多斤,关键还好吃。”
“当真?”
“听说的,还没见过呢,左右也无事,一方面能寻觅新的东西,还能带着公主出去见见世面,一举两得。”
不管真假,反正她给的东西的确是好,总不能连一点好处都舍不得拿出来。
“林有德,给他。”
“是,陛下。”
林公公取来银票,恭敬的送到韩景尧手中。
“谢陛下,儿臣告退。”
“……”
拿到银子,一回到公主府,韩景尧就开始全天下召集能工巧匠,准备确定地点后,开始造船。
而皇宫那边也开始打造水泥等物件。
之前,精细的雪花盐早已遍布天下,同时百姓吃糖也不再是金贵的东西,之后会相继看到农耕器具的问世,方便于百姓耕作,还有水泥的问世,以及其他利民的小物件。
这些目前都掌握在皇帝手里,虽然利润低,可是薄利多销,每年的营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最近两年,产量提高,国库的收入直接翻了倍。
当今陛下不算是多圣明的君王,但也绝对不昏聩,至少不管别的怎么说,军饷从来没有拖欠过。
还有就是在对待太子的态度,他的猜忌心真的没有那么重,也从来没想过废太子另立五皇子的打算,哪怕五皇子在他心里比太子重要,毕竟纯贵妃在此之前,一直都是皇帝的心头白月光。
这次五皇子谋逆,妄图谋夺帝位,戕害东宫,皇帝可是真的没有手软。
他知道,自己的喜好,不如天下稳定来的重要。
纯贵妃能以平民女子身份成为贵妃,足见陛下对她的喜欢,可在面对影响天下稳固的行为下,也能将纯贵妃打入冷宫,护住皇后这位发妻,和太子这位嫡子。
小事可能会委屈皇后和太子,但是在大事,谁也不能动摇皇后和太子的地位。
因此,即便皇后和皇帝已经几乎没有亲密行为,皇后对皇帝这位丈夫还是很尊重和维护的。
又是一年春,侯夫人被查出了有孕,侯爷高兴的差点没房揭瓦。
九公主也是个心思通透的,而且韩景尧也把背后的事情和她说过,因此回宫求了皇后娘娘,专门拍了精通此道的御医去侯府住下,专门照顾侯夫人。
四十七岁再次成为产妇,而且还是高龄产妇,侯夫人对此是极为重视的,就连侯爷都日日陪着她聊天解闷,妾室那边一次都没去。
看到侯爷如此看重侯夫人腹中的孩子,妾室心里难免也会觉得担心,不过担忧过后却不敢采取行动。
侯府已经有世子,而且还是尚主儿的世子,就算这胎生下个儿子,对世子爷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对他们的威胁更是可有可无。
连世子都没有办法对付,小的是生是死,意义不大。
若是侯府这次一举得男,韩景尧就会想陛下奏,卸掉世子的位子,让给小的。
相信有自己这位“前世子”在明面镇着,小的那个在侯府里也无人敢动手脚。
就算府里的几个妾室弄死了小的,世子职位大不了再回到韩景尧手里,他们怎么看都是没机会的。
“怎么样,你看出什么来了?”侯爷私下里问韩景尧。
“放心吧,儿子。”韩景尧拍拍老父亲的肩膀,“生产之前一定要多陪陪你夫人,她是高龄产妇,最忌心情大幅度的波动,而且孕妇怀孕时,雌激素和孕激素水平升高,睾酮水平下降,会造成情绪的不稳定,比如易怒,低沉,敏感等等,你为了这个宝贝疙瘩就多忍忍,别去刺激她,免得影响胎儿的发育,造成流产。”
“为父……”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嫡子,多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实在觉得你夫人矫情,你可以在肚子绑个沙袋,体会一下怀孕的痛苦,就知道你夫人的难处了。”
“我可是你夫人十月怀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才生下来的,这里我肯定是站在你夫人身边的。”
“你夫人你夫人……”定远侯楞过后问道:“你怨你母亲?”
“怨啊。”韩景尧理所当然的点头,“不过你别告诉她,免得影响她的心情。她对我有愧,也是不太愿意见到我的。”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周岁时,我会进宫请辞世子之位,传给这孩子。”
“这个要不要告诉你母亲?”
“说不说在你,说了也好,免得她心里存着事儿,影响心情。”
“行吧。”
远洋大船的设计图是韩景尧画的,匠人们只需要按照图纸打造就可以,每一步都很详细。
而且她给的工钱不低,做完这一单,足够家里过几年的好日子,来的人都特别的卖力。
入秋,韩景尧回了一趟侯府,和稳婆一起,帮着侯夫人完成了生产,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儿子生下来,侯夫人就惦记了世子的位子。
不过她知道,等儿子满周岁的时候,女儿会把世子之位让出来,可一年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变化。
因此心里始终忐忑着。
当定远侯听到夫人的担忧,心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了嫡子,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想到之前女儿说过的话,和他血缘关系最近的是女儿,儿子体内的基因更倾向于母亲,这让他诡异的保持了淡定和沉默。
当初她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用女儿冒充儿子,以至于给侯府留下了如此大的把柄,甚至还剥夺了女儿的身份。
如今有了儿子,她似乎是觉得女儿占了儿子的位子,颇有种急不可耐的感觉。
“你如此急迫,可对得起景尧。”侯爷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她毁在了你的手里,现在你却觉得她碍眼,当真没有半分的愧疚之情吗?”
“侯爷,您这是何意?”侯夫人肝胆欲裂。
见她这般不知悔改的样子,定远侯也觉得多说无益,叹息着起身离开了。
满月宴,韩景尧和楚永宁都没有过来,两人现在基本都住在厂房那边盯着海船的工程。
一直到孩子周岁宴,韩景尧带着楚永宁出现在侯府,侯夫人看到韩景尧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什么母子情分。
与此同时,跟着一块过来的,还有林有德,他是过来宣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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