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抿了抿嘴,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间封闭的囚室,里面的那个身影不知为何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走过一段甬道便将天井远远的甩在身后,周围的灯光越来越黯淡,一路上挂在两边墙壁上的壁灯像是被压抑了一般,如水滴般的灯焰摇曳着,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终于那名看守停下了脚步,只见三人来到了一处溶洞之中,某种像是天然形成的光苔散发着点点光芒。
这时洛明也算明白地牢会修建得这么宏大的原因,感情这里就是一处天然形成的溶洞,其中的蜿蜒曲折都非人力形成。而此时终于见到了被关押在这里的老胡,看模样并没有受什么罪,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
见到洛明后老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将目前的情况告知了他,发配边境也并非什么九死一生的大事,只是那边的环境着实会艰苦一点。
他一直都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一生跌宕起伏,却都会归于平静。
然而边境有死地之称,又怎么可能会是他嘴中那样只是环境艰苦一点,这一点三人都没有揭穿的意思。
多愁善感只会徒增烦恼。
但或许在这时候痛哭流涕才是洛明应该有的表现,毕竟年少的他碰到这样离别的场景正是情绪爆发的时候,可是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出乎意料的平静。
平静到让他开始感到心慌,对于这样的自己觉得陌生。
洛明低垂着头,恍然间离开了老胡所在的溶洞,回到了天井处,一侧的水帘哗啦啦的响,水花飞溅在栏杆上。
“我打算离开南边镇了。”铁匠有些突兀的开口道。
洛明怔了怔,抬起头看向他。
“之所以今天带你来就是想让你们告个别,或许未来都不会再见面了。”
“你要带我一起吗?”
“对。”铁匠点了点头,伸手按住洛明的肩膀说道。“虽然以你的年纪确实能够独自生活下去,但这个南边镇.....太小了。难得你打算就这样留在这里做个猎户,或者像老胡那样酿酒?”
洛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说这并不是建议,而是决定。”铁匠咧嘴一笑。“我这路上还缺一个跟班,所以你得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铁匠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行动间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意味,出来后第二天凌晨便带着洛明收拾了行李。
泛旧的木门慢慢合拢,上面斑驳的木漆不知道随着这间铁匠铺度过多少时光,将一串新打造的铁锁挂上去,里面被烟火熏得漆黑的记忆被牢牢的关在里面。铁匠沉默了片刻,便宛若无事的转过身,看向已经被夜色笼罩的街道。
在那层层叠叠的阁楼后面,是作为炼灵师刘天明的起居室,此刻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位侍寝的女郎昏迷在床榻上。
在那阴暗的地牢囚室内,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偷偷啃噬些什么,诡异阴森的氛围让这个声响显得格外的恐怖。但地牢里值班的看守也早已习惯这里的环境,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走上前去,透过铁门的栅栏往里面看,却发现空无一物,原本那个关押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这让看守大惊失色,连忙将身子凑近一点,油灯尽可能靠着栅栏,谁知有一只血红色的手臂突然从里面伸了出来,死死的抓住他的脖颈。锋利的指甲直接插入了他的血肉之间,刺眼的鲜血如同不要钱般涌了出来,窒息之下那名看守发不出丝毫声响。
手里的油灯颓然掉落在地上,流淌的灯油燃起橘黄色的火焰,在脚下燃烧着,如同黑暗中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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