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是在一处平原之上,洛明跌跌撞撞的走了很久。
我是谁?
我要去哪?
这是什么地方?
在脑海中思考这些问题,却一直找不到答案。
只能麻木的向前走,事实上他连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往前移动都不确定,方向似乎在这时候失去了意义,或许这就是一场没有睡醒的梦。
“滴答.....滴答”
隐约间听到了水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距离似乎很近,如同就在耳边一般。
这时他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竟然有点点灯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走近之后,一盏油灯被搁置在一口青砖砌就的水井上,昏暗的灯光摇曳着,却让人觉得如同珍宝。
这似乎是一口废弃已久的枯井,表面长满了青苔,青砖上也是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小心翼翼的朝井口下望去,只见里面深不见底,油灯照亮到的井壁十分光滑,看不到砖缝的存在。
和周围弥漫的黑暗不同,井底给洛明一种仿若活物一般的感觉,就好像同样有人在井下的另一头凝视着他。心跳骤然快了起来,洛明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望着这口枯井说不出话来。他拿起油灯,摇曳的灯光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其中的灯油已经所剩无几,可能随时随地就会熄灭。
彼时洛明才发现枯井旁有一棵树,准确的说是一棵枯死的老树,斑驳的树身满是漏洞,仅有的几根枝丫也是光秃秃的,不见一丝生机。
然而老树的树根却粗壮有力,如筋络般蔓延在地下。
洛明捧着油灯,疲倦感汹涌而来,下意识的坐靠在树下,当油灯熄灭,他也失去了意识。
夜色慢慢褪去,拂晓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如同镜子般反射光芒。
洛明睁开眼睛,视线中老马用头轻轻磨蹭着他的头发,淡淡的青草味弥漫着空气中,翻过身呈大字躺在草地上。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在发丝的缝隙间浸入他的眼眸,恍如隔世。
周围很安静,草地蔓延至视线边缘,同样绿意盎然的密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让人不由心中宁静不已。偏过头老马正低头啃食青草,见洛明醒过来后便没有再搭理他。
洛明翻身坐了起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掌,与过去的粗糙僵硬不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度过十数年的身体变得无比陌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站起身,轻轻握拳便感受到远比过去要强大数倍的力量。
来到湖边看向水面上倒映的自己,幸好还是那个少年的模样,不过明显精神了许多。洛明像是想到什么,拉开自己的衣领,只见胸口处所处了一个陌生的图案,看起来像是狐狸又像是一头豺狼,说不出的怪异。
像是融入了血肉之中,格外鲜活。
洛明沉默了很久,看来自己是身体的变化就是来源于此,也不知道是好事坏,而且那个黑暗的地域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时候老马凑了过来,看起来明显是吃饱喝足,对这个地方不再留恋。
“你想要回去吗?”
洛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神变得坚定。
“那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的路显得很漫长,山脉密林里比夜间要热闹许多,不过大多数栖息的动物都显得焦躁不安,不少过去温和的动物甚至都出现性情大变的状况。林间枯萎的树木变得越来越多,一地的落叶仿佛跨越了时间来到了深秋,这些变化绝不会是仅仅一夜之间就能出现的。
当洛明回到南边镇的时候,发现一切似乎都已经风平浪静,只是过去的酒馆门口已经贴上了厚厚的封条,墙上的大洞简单的用碎砖堆积起来,让他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路过的行人也特意绕过这个地方,似乎对酒馆畏之如虎。
洛明并没有堂而皇之的走上去,他的脑子还算清醒,就连老伙计也早在进来之前栓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内。不过他并不打算直接离开,而是想要等待晚上人烟稀少的时候偷偷进去观察一下,不然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可是在这之前要先去交好的铁匠家探明情况,不能就这样冒失的进去,要是有人暗地里躲在里面等着他,岂不是要后悔死。
事实上小镇并没有人在找他,对于那些管理者来说,洛明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伙。
铁匠多年来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独身一人在镇子里生活了数十年,除了好酒之外没有其他的爱好。打铁也不过是谋生而已,要不是为了赚足钱币喝酒,他每每连门都不愿意开。只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喝酒,沉默的站在炉火前用巨大的铁锤敲击着铁台上的剑胚,看起来心事重重。
烧红的剑胚铸形完成后被塞进了冷水中,气雾升腾而起,没过多久便能够清晰的看出剑身上流畅的纹路,那每一下敲击都让这把剑变得更为坚韧。南边镇从未有人怀疑过铁匠的手艺,要不是他经常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口碑或许会格外的好,哪怕他那令人讨厌的坏脾气。
这把长剑开锋过后格外亮眼,看得出铁匠在它身上付出了不少心血,可以说是他这些年最为出色的水准。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偷偷躲在墙角,就你这点本事还想瞒过我。”铁匠拿起路边的酒壶抿了一口,没好气的说道。
洛明身体一僵,此时他正将厥在屋外的柴火堆里,看起来就是一副可笑的模样,狼狈的从里面钻了出来,尴尬的拍打掉身上的柴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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