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说,这房子的事是温家老太太过世的时候叔叔答应她的,有一回清明节回乡扫墓之后,在他们家里由他写的,叔叔盖的手印。
梅旗跳着脚大骂叔叔,说他不是个玩意儿,把房子给了自己的侄子,却让自己的妹妹伺候他终老,骂他下辈子投不了胎,做不了人!
温家的人就要打他。
梅洁跪在地上求他们别闹了,把这葬礼体体面面办好,让叔叔入土为安。
梅旗又骂她傻,花了那么多钱,救了这个黑心的男人,还借钱帮他买墓地。
温家有一个帮她的没有,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这葬礼要他们温家人自己出钱自己办,再也别为他花一个子儿了!
梅洁说,她早就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叔叔的,这辈子没还完,下辈子还得还,叔叔花多少钱都是她愿意的,她不会争了,别人也别争了。
梅旗就想拉着自己的儿子回去,但他不走,一直盯着温凉看,还说没有关系,只要温凉嫁给他,他还是会帮自己姑姑养老的。
温凉就想劈了他,又让梅洁给拦下了,她说自己没这个想法,他们要这么想随便他们,无论如何,明天把叔叔埋了再说。
叔叔棺材底下的长明灯不知道啥时候熄了,大伯伯发现之后发了一通脾气,大家就各干各事,不再闹了。
梅旗熬不过自己色迷心窍的儿子,也留了下来。
温凉让李颉走,说自己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差点拖累了他,实在不好意思,他跟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关系,不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李颉开着车走了,快天黑的时候又开车回来,还带了自己的几个朋友来。
他说,这两家都不是好人,今天晚上的追悼会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麻烦没有,温凉和梅洁孤儿寡母,别又给人欺负了。
温凉说,什么都没有了,还有啥可以欺负的,他的心意自己心领了,欠的人情太多,自己承受不住。
而且爱情和感激是不同的,自己没有办法回报他,他对自己越好,自己就会越不舒服。李颉解释道,即使是一个路人也看不惯你们这么受人欺负,你放心,今天晚上就算是一个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要觉得不舒服,那么过了今晚,我就不
会再找你了!
李颉和他的几个朋友留了下来,李颉不允许他们开玩笑,只说是帮朋友忙。
追悼会之前,先在酒店里摆了酒。
温凉和二叔的儿子作为孝子在台上给宾客们磕头致谢,谢谢他们能送叔叔最后一程。
梅洁不让梅旗的儿子跟在后面当孝子了,她说温凉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近亲不能结婚,让他省了这个心。
回去之后也不要再赌牌了,好好做份工,赚了钱孝敬自己的爸爸妈妈就可以了,自己有女儿还轮不到他来孝敬!
梅旗的儿子也不要脸皮,任自己的姑妈怎么说都赖着不走。
追悼会晚上8点钟开始了,手表厂的邻居们也都来了。
&nb/> 没想到真得像李颉预计的那样,又闹出了一场风波。追悼会的主持人都有一套模板,叔叔的一生也没啥光辉业绩,把名字,生辰换到模板里,再扯一点有的没的,好听的、正面的事例,就把他的这一生给讲完
了。
可是邻居郑叔叔却说,叔叔拜托他在自己的追悼会上说几句话。
主持人让他上台发言。
郑叔叔在台上清了清喉咙,打开了一张纸,说是根据叔叔说的整理的。
叔叔说,他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如果还有啥值得说的,就是有一个好老婆,有一个好女儿。
他曾经以为没有儿子是最大的遗憾,其实有这个女儿比有儿子还幸运很多。
他这辈子都很混,最混的就是没有好好地对待她们,让她们漂泊在外,让她们受苦了。
他最后悔的事就是跟梅洁离婚,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养了一个懂事的女儿
可惜过去的一切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只能拜托邻居在这里跟她们道歉。
他知道没资格请求她们的原谅,只是希望自己走了之后她们能过的幸福,再也不会被自己拖累了。
追悼会之后,大伯和大姑找到二叔,说人家这份家业是别人夫妻两人自己赚下的,你凭什么要吞。
你哥都拜托他的邻居跟她们俩母俩女道歉了,你也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了,把那遗嘱撕了吧,给她们一条生路。二叔说,那不可能,这遗嘱本来就是叔叔留下来的,他凭什么要撕,再说了,反正温凉也不是亲生的,不如嫁给他儿子算了,成了一家人,他肯定不会赶她
们走。大叔和大婶也在一旁劝他,人在做,天在看,当年老妈在的时候,你通过老妈就不知道在人家那里挖了多少,现在连别人的房子也想挖,也太贪心了,小心
被雷劈!
他听恼了,让大家都闭嘴,说你们这些人养的都是女儿,嫉妒我有个儿子可以当孝子,只有孝子才有资格继承温家人的东西。
他这句话惹恼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大伯差点没被他气背过去,大叔上去就要扯烂他的嘴。
眼看着又要闹起来了,李颉和他的朋友们赶紧把温家这些人给分开,二叔那个窝囊儿子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被谁撞了几次,疼的他哇哇直叫。
二叔还在得意,说你们别嘚瑟,现在不帮我,等你们百年的时候,看有谁在你们的葬礼上帮你们撑门面!
大叔强忍着脾气,“我给你留面子,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叔还在刺激他,“你给我留了什么面子?你就知道告我的状!女儿读大学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别人家的人,天天说我养的儿子不如你养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没儿子还不是个绝户,你赚的再多也是送给外姓人的,天天嫉妒老妈对我儿子好,对你女儿不好,你有本事再生个儿子出来呀!”大叔恨恨地说,他怀疑二叔的那份遗嘱是假的,那遗嘱是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守夜的时候,二叔抓着躺在棺材里的叔叔的手指头自己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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