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是看不惯她在你眼皮子下过得太轻松,我可以带她出去住,也不是非得住在家里,碍着您的眼。”
“咱俩要是都跟您对着干,你是不是打算再生个孩子,来完成您的梦想?”潘秋暝的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这些话他很早就想说了,只是没这个契机。
“……”
余雨气得红了眼,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说出来后,让她们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更加恶劣。
她深呼吸以此缓解内心的憋屈和愤怒,但她越想越觉得气,根本没有缓解丝毫。
潘秋暝见她神色变化莫测,几度欲言又止,唇角轻扯。
他也没想要个答案,让她堵一下心,他挺开心的。
等了一会儿,见她没说话,潘秋暝正色道:“妈,奴隶被压迫久了,都会奋起反抗,更何况是个正常人呢?”
“妹妹喜欢弹琴,她和我不一样,所以您别把她逼狠了。妈你自己好好想想,妹妹才12岁,还是个小孩子,您别给她太多的压力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兴许就是你无意间的一句话,亦或者一个眼神、一个表情。”
“琳琳需要认可,该夸奖的时候,您就夸,不要一直对她甩脸色,您对她太苛刻了。”
潘秋暝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当初选择离开,是挺对不起您的付出,但您也不能因为我的缘故,牵连无辜的琳琳。”
“她没做错什么,我是我,她是她,你要算账跟我算,不要殃及无辜。”
“早晚被你们气死,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惯会顶嘴的糟心玩意儿?”余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破口大骂。
此时的她像极了暴躁的小狮子,死死地盯着潘秋瞑,目光若是能杀人,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余雨攥紧拳头,神色晦暗,算账?怎么算?
算账他就走人,一走就不回家,放假也不回家,她能怎么算?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多少人羡慕他们少年成名,可惜这两人都不领情。
小时候不刻苦些,长大了想刻苦也力不从心了。
她不督促他们,不耳提命面,他们哪有这自觉?
小孩子贪玩,压根没有自觉性这种东西,她不给他们规划好,他们岂不是荒废了时间?
她真的错了吗?
儿子指责地话,不断在耳畔回荡,余雨心如刀绞,疲惫不堪。
潘秋暝撇开眼,没敢看她那发红的眼睛,又是这样……企图逼着他妥协,可他再也不是曾经的他了。
见她还是一副她对的固执模样,他忽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说是说不通的,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自以为是的好……只是自以为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潘秋暝垂眸,说了一句,“我走了。”
他便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儿子走后,余雨在客厅坐了许久,随后让人切了一盘水果,上楼去找女儿。
潘琳听到敲门声,心跳漏了一拍,她妈这是来找她算账了?
她回房间后,没有向以往一样练琴,什么都没做,就躺在床上发呆。
回想起自己说的话,潘琳觉得她当时特别有勇气,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顶撞积威已久的母亲。
还别说挺刺激的,但是热血褪去后,她有一丢丢地害怕。
母亲这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太久了,她所带来的压力,并不是顶撞这一下就能消失的。
心念电转,尽管潘琳不愿意去开门,但想到母亲有备用钥匙,她不开对方也能打开,还是过去了。
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开门后,潘琳就这么看着她没吭声。
余雨对上女儿没有感情的眼,心中火气翻涌,但是想到儿子说的那番话,又只能忍下,“吃点水果吧。”
潘琳接过盘子,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是妈妈没顾忌到你的感受,以后妈妈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余雨最终还是怕了儿子说的话,儿子已经跟她离了心了,女儿不能再被她推远了。
至于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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