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云不知何时飘来,遮住了明月和星辰。雨滴毫无征兆地淅淅沥沥的落下,安宁镇很快响起密集的开门窗声,男女老少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声雀跃地迎接这场久违的甘露。
安宁镇大街小巷恢复了往日的喧闹,谁也没注意在街上和他们摩肩接踵的年轻男人,就是他们想要除掉的‘旱魃’。
有谁见过旱魃和一个佝偻老人相谈甚欢?这怕不是哪家的爷孙俩出来看雨吧。这不,云乾不远处就有大婆姨在交投探耳。
“这后生长得真俊俏,就是有些瘦弱。也不知道有没有取媳妇?”
“你十里凹的九堂姐不是有个闺女吗?去问问?”
“看他穿着,家里也不像很宽裕……。”
“……”
“牛老实,这是哪家的娃,怎么没见过?”
安宁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然有认识老人阿牛的邻里乡亲。
“刚从百里铺逃灾来的,表亲家的娃。今年遭了旱,家里没了粮,来我家讨吃的。明天就回去。”
“是得回去啊。这雨一下,夏种还能赶上尾巴。家里那三亩旱地也要翻一翻了,诶~家里的娃们都饿得没力气,这日子还有得熬啊。”
“都怪那狗日的老天。”
也有人露出狐疑的神色,透着越下越大的雨帘打量着,大街上湿透的云乾。只是很快就摇了摇头,那就是一个人,只是看起来有些相似。
云乾和老人阿牛在暴雨中边走边聊,不时传来笑声。直到走出安宁镇看不见人影,有人才彻底打消心中的疑虑。
三天后,乌云盖顶,细雨绵绵。
这场雨在整个江南,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滋润了干裂的千里大地,填充了枯竭的河道。绿茵茵的青草钻出地面伸出嫩芽,枯树焕发新生长出新枝,大地上的万物接受雨露的滋润。
这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只是,比往年的迟。
安宁镇火车站。说是火车站,只是一个简易的木棚子靠近铁道,里面有木板隔开的小房间,用来出售车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间,被人踩出了一条小道,通往这个火车站。
远处,一老一少两个人影走来,在细雨濛濛中看不清长相。
来到近处,才发现是云乾和老人阿牛背着背包,撑着油纸伞走来。云乾原本苍白的脸有了一些红润,枯黄的长发剪断后,在这几天修养中,有了一丝光泽。
云乾好奇打量着贴合身体的衣物,不时摸摸面料,说道。
“阿牛,这衣物比以前的对襟短衫褂,还有大襟长衫得体多了。”
老人阿牛看着跟前身躯修长,儒雅稳重的云乾,心中一片感叹,老爷这模样,才有了原来的一些风采。随即笑眯眯地说道。
“老爷,这是最新式的中山装,城里的后生都爱穿。您看合身不?”
“很合身,穿起来很舒服。阿牛,还是叫我云乾吧,都跟你说了很多次。”
老人阿牛笑眯眯地摆摆手,说道。
“老爷,你在车站等一等,我去买票。”
看着老人阿牛佝偻着走到售票口,云乾无奈叹气,低声说道。
“阿牛啊阿牛,都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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