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安宁镇白天就得到旱魃出现的消息,各种传言满天飞。
有些镇民发现追捕队无功而返,感觉苗头不对,趁夜离开安宁镇,躲到乡下。
时间来到深夜,月明星疏。一声声夜枭声不断从黑暗处传来,听得非常瘆人。
安宁镇内,一片寂静黑暗。往常热闹的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大街两侧的房子,门窗紧闭。
大街最北端,坐落着镇上富贵人家的大宅。十几座大宅井然有序依次排开,只是在中段有一大片断壁残垣,荒草丛生的废墟,在这些大宅中格外显眼,依稀能看到以前的气派。
在废墟左侧,是镇上李员外家,经营着方圆百里的绸缎生意。
一栋阁楼里亮起灯光,阁楼紧挨着隔开废墟的围墙。
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从阁楼里传出。
“老爷,你回来了。要不要吃点宵夜,银耳莲子羹还热着。”
“来一碗吧。”
阁楼内很快传出密集脚步声,还有女方低微的斥责声。
“脚步声小点。老爷,真的是旱魃?”
“嗯,千真万确!说起来,我还认识。真没想到啊!”
“啊?老爷还认识?”
“夫人,在我小时候,它生前还教过我读书认字。虽没有束脩拜师,也是半个学生。它死了都有四十五年了,大清都亡了年。”
“老爷是说,它是隔壁那片废墟的云家——”
女方声音轻颤,说道一半的时候被打断。
“莫说,莫说,怪渗人的。把灯熄了,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带人去追捕那东西。”
阁楼里的灯光熄灭,没了动静。阁楼紧挨着隔开废墟的围墙,在废墟那一侧,一个人背靠围墙,一动不动。
借着淡淡月光,能看清那人是被追捕时,失去踪迹的云乾。
此时云乾全身湿漉漉一片,原来他在半夜被追捕的走投无路时,跳进镇外的河里,才躲避了追捕。
穿着不合身的灰色长裳,显然是拿了一户人家晾在外面,忘了收回家的衣服。
万幸的是,今夜镇上的人全部闭门不出。云乾还是一路小心翼翼,来到这片废墟。
这片废墟曾是和两边相等的高院大宅,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只剩下断壁残垣。云乾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切,伸出右手触碰一根腐朽的柱子,碎屑悉悉索索掉个不停。
云乾黯然说道:“我到底在地下躺了多久?”
“老天啊!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活一遍!”
云乾仰天,心中狂喊,双眼有泪水滑落。
“我到底失去了多少?”
云乾站立在原地良久后,行尸走肉般在这片满是断壁残垣的废墟中,悄无声息地游荡。最后,靠着围墙滑落怔怔地看着前方、
直到围墙另一侧的阁楼传来谈话,云乾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四十五年。
“大清都亡了!”
云乾把头埋在膝盖中,轻轻啜泣。云乾压住想大哭一场的冲动,他不敢大声的哭、放肆的哭,他害怕被人发现后给活生生打死。
“咔嚓。”
远处传来脚步踩到石头的声音,有人向废墟中走来。云乾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人影出现在远处。
云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赶紧躲在一堵半塌的墙后,偷偷打量对方。
人影靠近,那是一个佝偻的老人,老人身穿粗布麻衣,手中的竹篮里装着贡品和纸钱。老人满是沟壑的脸上露出一抹怀念,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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