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路是不太好走的,要不,我背您去吧?”习铭昊问。
“不!我要自己走上去!”老人倔强地说道。
习铭昊没有问老人的身份,也没问他们去抱犊寨干什么,他担心的是,这么难走的路,真怕这老人家有什么闪失。
到五里坡的上坡小路,凳子没法放平,老人坚持了一会儿,便迈不动步了,见他双腿打颤,拄拐杖的手在不停颤抖,气喘吁吁的样子,两个小伙子连忙上前搀扶。
“哎!真是老了,想自己走去都不能了!”老人仰天长叹。
“老人家,还是让我背您吧!”习铭昊说。
“咱们三个换着背吧。”其中一个年轻人说。
老人听罢,表情很痛苦,无奈地说:“好吧,要给老乡钱,现在给。”
年轻人掏出一张一百元给习铭昊,习铭昊肯定是不会要的,两个小伙子又是使眼色又是劝,习铭昊看出来老人的态度,如果不接钱,老人是不会让他背的。
见老人已经坚持不住,站立非常困难了,习铭昊就让小伙子换了一张十元钱,背起老人往山上走去。
老人瘦骨嶙峋,身量很轻,习铭昊背上他走得很快,两个小伙子在后面扶住老人,怕习铭昊把他背摔了。
越靠近抱犊寨,老人越激动,刚过五里坡,老人就说:“快把我放下来,快!”
老人踉踉跄跄地向那几棵参天大树走去,并大声喊道:“老班长,大个儿,猴子,我来看你们来了!”
“老班长,我恐怕是没几天光景了,以后就不能再来看您了!”老人老泪纵横,“我死后,不知道谁还会记得你们?”
习铭昊终于明白了老人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听了老人的话,忍不住热泪盈眶。
老人差点摔倒,习铭昊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扶住。
“老班长,这是有人来看过你们呢!还有人记得你们!”老人看到树下的花环,又激动了。
“有!”习铭昊说,“不光现在有,以后也有,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这些英雄的先烈们的!”
“这几棵树长得好!当年呐,树身上全是打的窟窿,树枝树叶都打没了,可它们都没有死,长到现在,更壮了!”老人没有回习铭昊的话,而是淌着混浊的眼泪自顾自说道,“可老班长他们都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连个碑都没有!”
“有!在这里牺牲的烈士,遗骸都迁入县烈士陵园了,那里有纪念碑。”习铭昊对老人说道。
“那不一样!迁走的只是一把枯骨,他们的魂儿还在这里!”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老班长他们的魂儿啊,就在这树上,这寨上,我能感觉到,迁是迁不走的!”
魂魄之说,习铭昊是从来不相信的,可老人的话,他却是听明白了一些,纪念烈士的人在烈士陵园里,怎么能够体会到英雄们在这里浴血奋战的伟大事迹?怎么能够感受到先烈们在这里用壮烈牺牲的代价换来胜利的光荣壮举?
老人抚摸着大树粗糙的树皮,就像那时拂去战友身上冒着硝烟的尘土;他对着大树说话,就像对久别重逢的兄弟在敞开心扉交谈,回忆着当年,倾诉着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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