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绯淳拍手附和道:“是啊,我们既然是朋友,我们就应该知道你的名字。我和念热兄一直很好奇你叫什么名字,再说,这次考核保不定我们当中一个就死了,如果三人当中是我和念热兄死了,那还好,至少墓碑上知道要刻什么,倒是你,你死了,我们不知道你姓什么,我们怎么给你立墓碑?”
一记暴栗敲下,王绯淳捂着脑袋瓜,愣愣看着李念热:“我说的不对吗?立墓碑不都是要刻名字吗?”
“你个呆子,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也说,什么我死了你死了,‘死’这个字眼以后最好不要对着别人说,除非你真的想找死。被你这么一闹,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念热叹气一声,又对方一扇说道:“抱歉,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童言无忌,无论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都要说出来,要是你不喜欢我们去问,大不了我们以后不问了,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我……”方一扇欲说出口,又想到施流族族长在他们临行前,嘱咐后辈们的话。柳族长说了,施流族是一个大族,
施流族的族人如若去了一重门就要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这是为了确保日后族人们在外面摊上麻烦。柳族长对所有后辈们说了,但是柳族长唯独没有对他说。柳族长说他注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向不向别人表明身份并没有多么重要。
“对你们来说,名字不重要吗?”这时施凉沫开口,声音轻轻的,好似随风摇曳的花瓣,似有落下的趋势,但它只是在吊在枝头翻转了几圈。
“重要,当然重要,名字是爹娘送给初入世间的孩子的第一份礼物,随着这一辈子终结,从生到死,它会伴随你这一生。无论你喜不喜欢,它都是你来过世间的标记。”李念热说道。
“是么?”少见的,施凉沫眼眸弯弯笑了笑,“那要是没有父母,那么这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就没有意义了?连同她这个人,没有意义?”
李念热:“怎会?不是爹娘取的名字也很有意义啊,我这么和你说吧!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你这个人,人怎么会因为没有名字赋予的意义而没有意义?既然不是父母取的名字,那么这个人就活的努力一点,赋予这个名字意义。”
“我……”施凉沫忽而又一笑,“有点喜欢你了。”
“那等我长大我娶你怎么样?”一步一步来到施凉沫面前,手伸到她的背后,还未等施凉沫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她的头发便散落在腰间,解下了她飘舞的头绳:“这个是定情信物,我拿走了,你长大了,我再系在你的头发上。”
脚下拐了个弯,“走了,呆子。”
“好吧!我走了,希望半个月后我还能活着见到你们。”王绯淳对方一扇说完,又看了他两眼,连忙跟上李念热的脚步,大喊着:“你拿了人家小师妹的东西,你忘了刚刚上水仙师说什么了吗?”
“定情信物么……”方一扇垂下眼,抱紧了怀中的红绒团。此时的红绒团已经悄悄睡了,只不过时不时还打着哆嗦。
“你不提醒他们吗?我还以为你会把我告诉你的话转告他们。”若说捆着头发的施凉沫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那么散着头发的施凉沫就是水中盛开的白荷花。
她的脸还未长开,像一个在花丛中收集花蜜的花精灵,又像常年在冰山上取景作画的画师。她好像一个人,可是方一扇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喉咙似被扼住,明明就快要说出她是谁。
“李念热他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人,他很聪明,不用我说他也会知道该怎么做,他会嘱咐王绯淳不要换名字。——若说我隐瞒什么,他们又何尝不是。真是可惜了,如果我也这么好运,我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我,那……我真的很高兴,也不知道我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真是的。”
方一扇笑着,虽然脸上的酒窝看着挺可爱,但是看久了就会觉得在看一个病态的疯子。
他是在笑吗?是的,只不过他的笑容像是刻在了他的脸上,像一个冷硬的雕塑。看的越久,笑容越深,眼神越是空洞。
施凉沫觉得眼前的方一扇才是方一扇,不是靠直觉来分辨,而是靠她过来人的经验。常年面对恶人的笑脸,她自己也笑得有些病态。这种病态的笑容往往建立在不可控制的情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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