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见皇帝脸色铁青,知道事不可为,只好暂退一步,对着杨广恭敬一礼,道:“陛下息怒,臣且告退。”
之后缓缓退身,出了大帐。
尚太监送杨浩出城,路上低声劝道:“秦王莫急,陛下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让你出城,却没有赶你回河东去,事情未尝没有转机,请殿下耐心一二。”
杨浩无奈道:“只好如此了。哦,对了,尚公公,陛下身边的羽林卫是谁指挥的?”
尚太监脸上讶色一闪而过:“殿下问这个做什么?凡羽林卫将领皆是陛下的亲信,乃忠心耿耿之士,另外还有许国公宇文述等元老嘶,殿下的意思是羽林卫中有人对陛下不利?”
尚太监毕竟是心思缜密之人,一下子便猜到了杨浩的弦外之音。
杨浩苦笑道:“我也只是有些怀疑罢了,先不说了,我希望尚公公陪侍在陛下身边,好好顾全陛下的安危。”
尚太监眉毛一扬,傲然道:“不须殿下提醒,奴婢也会舍命守护陛下的!殿下,当真觉得陛下会有危险吗?”
杨浩正色道:“公公试想,从去年始,先有西北吐谷浑作乱,然后是辽东,还有草原,这三族就算举全族之力也不会是我大隋的敌手,为何突然对大隋发难呢?此中定有蹊跷!”
尚太监神色一凛,听杨浩这么一说,也觉得问题有些非同寻常,略作沉吟,郑重说道:“的确可疑,这样吧,殿下先回城外营地,至于陛下那边,我想办法替殿下多说几句。”
杨浩闻言一喜,对尚太监拱手道:“多谢公公!公公此举,善莫大焉。”
尚太监忽然身躯变得威猛无铸了许多,低垂的眼眸闪过一道利芒,振声道:“洒家信得过殿下为人,相信你不会对陛下不利,嘿嘿,洒家陪伴陛下数十载,任何人想要对陛下不利,对大隋不利,先要踏过洒家这副尸骨!”
这番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杨浩惊讶尚太监此时释放出来的气息,发现这位宫中阉人几乎达到了道境门槛,只差一线便可突破。这也是他头一次,如此清楚的知道尚钦的实力。有这样的一位贴身护卫,似乎自己不该太过担心杨广的安危。
这么一想,杨浩内心释然了许多。
“这是出城的令牌,不用洒家亲自送,殿下也能轻松出城去。”尚太监把一块黑色的令牌塞到了杨浩手中。
“尚公公留步,杨浩去了。”
杨浩接过令牌,塞进怀里,朝尚太监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夜色黑暗中。其实以他的武艺,就算没有令牌,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出城去。
尚太监望着杨浩消失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等他回到皇帝身边的时候,皇帝杨广正皱着眉头,在大帐中来回踱步。
“那臭小子走了?”杨广问道。
尚太监恭敬道:“是的,陛下。”
杨广听到回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反而眼睛望着大帐顶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尚太监鼓了鼓勇气,试探道:“陛下,奴婢觉得秦王殿下并没有异心”
“哦?”杨广淡淡看了他一眼。
尚太监见皇帝似乎没有不悦,心中略定,继续说道:“如果秦王心中有鬼,他又怎么会跟随奴婢,孤身入城来见陛下呢?”
杨广似笑非笑道:“尚钦,你怎么忽然向着他说话了?老实交代,那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尚太监吓了一跳,赶紧道:“奴婢没有拿秦王任何好处!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肺腑之言好一个肺腑之言!嘿”
杨广冷笑了起来。
尚太监见杨广神情,登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太熟悉杨广了,每当杨广露出这种冷笑神情的时候,一定是内心暴怒到了极点。他又怎么敢在此时触霉头!
“你看看这个。”
杨广忽然从案几上拾起一本奏折,扔到了尚太监脚下。
黑封黄心,这是一封密奏!
尚太监眼角一跳,捡了起来,打开一看,脸色突的一下变得煞白,惊道:“这这怎么可能嘶”
老太监望着密奏中的文字,额头汗水都渗了出来。
白纸黑字,纸上的字不多,只有寥寥数语,但却足够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
尚太监手心微颤,忍不住替杨浩深深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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