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和陆成对视了一眼,苦笑道。“慕容大侠,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大哥因何过世,倒是陆大侠,当年他跟着大哥南征北战,知道一些。”
谢尤跟着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陆成。
陆成少见的没耍嘴皮子,砸了砸嘴,看着地面上的一块酒渍,顿了顿,他抬手把沈哲面前的粗瓷碗拿了过来,一仰脖尽数喝了下去,开口道。“三公子,当年沈帅去的突然,我没脸来见您和沈二公子。当年……当年……”
顾长丰问,“当年怎么了?”
陆成唉了一声,道。“当年沈帅带了三千人马去太元山剿匪,说好赵家大郎押粮草后行,沈帅先入山,斥候探出前路平稳,我们一时大意,就从燕子沟穿了过去,刚过去了三分之一人马,燕子沟上落下石块无数,山沟里死了几百人,剩下劲两千人马,并其余赵家几位将军,都被乱石挡在了燕子沟外。沈帅带着我们杀出山匪围剿,逃入了山中,躲藏七日,以沈帅的智谋,原本一定能撑到景公派援军来的,可那一日,”陆成后面的话已经梗咽起来,“那一日,有弟兄打了野味,当时不知是谁,送来一只烤好的野兔,我竟没自己先吃一口,就递到了沈帅手上,谁知那兔肉里带着剧毒,沈帅吃了没几口,就倒在地上,连一句话也没留下,就去了。沈帅去后,我们群龙无首,我决定带着剩余的弟兄返回燕子沟,到了那里,遇到赵家大郎和六郎与山匪浴血奋战,我们也加入了战局,那一战,山匪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我们的兵马因为连日东躲西藏,忍饥挨冻,最后败了,赵六郎让我出去求援,我,等我带着赵四郎回去时,那日跟着沈帅去的三千人马,居然无一生还,都葬送在了太元山。”
“赵家如何会七日都没能进入燕子沟里?”顾长丰皱眉。
沈哲叹息了一声,道。“因为山匪派人烧了粮草辎重车,赵家大郎带兵挖了两日,士兵们挨不住饿,这才耽误了时间。”
谢尤惊道,“怪不得……”
柯岚音接口道,“怪不得沈将军因为红毛人烧粮仓一事大发雷霆。”
“若不是粮草被烧,沈帅不会过世,沈帅若是不过是,那三千兵马也不会送了性命。”慕容起道。
陆成却双目盈泪,“是我害了沈帅。”
“不是。”谢尤看着陆成,坚定的说。
“怎么不是?”陆成抬头看她。
谢尤道,“就算不是你,也有人会把带毒的兔肉递到沈帅手里,何况不是你,也许第一日山匪的奸细就毒死沈帅了。”
陆成没有说话,营帐里其他的人也没说话。
铜壶被火烤的滋滋发响,谢尤看着陆成,他一向不正经,从来没有这么凝重,自责的时候。她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就是沈帅派他到靖仓山接她下山,一晃三年,谢尤原本以为没有事能让这人动容,他总是嬉皮笑脸,万事不放心上,可又有谁能万事不放心上呢?
突然,追月冷不丁开口道。“当年有人出重金,请风雨楼取沈帅的性命。”
此言一出,众人都齐齐看向他。
追月一副高深的表情,抚膝道。“楼主让我去,我拒了。楼主又派了乔乔,乔乔去了,我追着乔乔进了太元山中,与她约定,若是我剩了,她就不做这单生意。乔乔败于我手,我们正要离开,就听到山中有哭声,原来那时便是沈帅驾鹤西去之时。”
“是谁要杀大哥!”沈哲显然从未听过此事,在场也没有人知道此事。
追月绷着脸,在众人的目光里摇了摇头。“我不知,委托杀人的人,向来除了接头的人,只有楼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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