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后弯腰,试图躲过那道剑气,另一手从背后提着风鸣剑平平一刀往白衣剑客的大腿砍去,一声细鸣,伴着唐二的拍掌声,“好剑!好剑!”
她半个身子都从小小的窗户钻了出去,两个红毛人凶神恶煞的提着短枪一样的东西正包抄过来。
谢尤向下一跪,又把身子缩回了唐二的房间。
逐光剑从她的头顶削过。谢尤船舱地板上滑出了一段距离,然后她躺倒在了白衣剑客的脚底。她看到了一双乌黑的眼珠。
下一秒,谢尤的风鸣剑从白衣剑客的足尖刺出,带着尖锐的细鸣,她整个人似乎从背部被无形的一根竿子撑了起来似的,她从没有从这个地方使过剑,当她的剑尖就要从白衣剑客的下巴穿过时,又是一道盛光,逐光剑横在了白衣剑客的喉前,卡住了风鸣剑的来势汹汹。
“你是靖仓弟子?这剑不应该从这里出。”前一句是疑问,但谢尤觉得他有了答案,后一句虽然不是疑问,但谢尤知道他也不确定。
然后他们的剑就分开了,当然他们的人也分开了。
一个红毛人从探头进来,谢尤听到白衣剑客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她也不懂的话,红毛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又露出了个颇为下流的笑容,这才把头收了回去。
“我是陌衍,靖仓明长老的弟子。”
原来他就是陌衍。
谢尤不知道这是不是认师兄弟的好机会,但她觉得红毛人没有进来把她拎出去,陌衍值得在死之前知道她的名字。
“谢尤,叶掌门是我师父。”
“哦,原来你是谢师兄的那位妹妹。”陌衍说着,把逐光剑收紧了一把灰扑扑的剑鞘里。房间顿时暗淡下来,谢尤也得以注意到他下颌的一条长长的疤痕,一直到了衣领还没有消失。
这道伤口好是凶险!他的喉咙都会被割开!
唐二道,“你们认识,坐下聊吧。”
什么人会建议两个刚才还要用剑杀了彼此的人坐下?谢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但这个眼神还没抛出去,她又想起唐二的赠剑之情,于是又硬生生的把眼神收了回去。
陌衍先坐了下来。这船舱实在狭小,他只能坐在床边。
谢尤也只能坐在床边。
于是她、唐二、陌衍,就坐在了一张刚刚好能躺下一位成年男子的小床上。在红毛人的战船上。
突然的安静。
直到陌衍突然问,“沈将军如今可好?”
“还活着。”
“他知道我带走了逐光剑吗?”
“知道。”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这里。
“是他派你来夺剑的吗?”
“是,也不是。”让我来看看是不是逐光剑,没说让我抢剑。
“我不能把逐光剑给你。”
“嗯。”
“那你走吧。”
“好。”
谢尤说完这个好字,她站了起来,陌衍也站了起来。唐二还坐着。
陌衍说,“我刚才告诉红毛人,你是我的朋友,来看我的,他们不像汉人那么在意奸细的事情,我现在借一艘小船送你去岸边吧。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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