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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后,又是闹洞房。酉时末宋玥便走了,青安没有跟着去折腾,早早回房休沐了。
忙活了一天,等到夜已深,客人才陆续走完,宛府里这才恢复了宁静。
她正躺在床上捧着精讲骑射的书籍,一番看下来倒是津津有味。一边想着自己改日再去实战一把,她就不信自己还制服不了那匹白马!
正看到一半,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她一个醒神,立刻把书藏在枕头下,躺下的时候顺带盖住了自己的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掌灯的婢女退了下去,宛夫人走了进来。
看到床上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形物,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安儿你不热吗?”
“嘿嘿,娘亲······”
青安见她识破,索性掀开被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宛夫人见了噗嗤一笑,“你啊,能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娘,我又怎么了嘛~”
“俗话说,女子莞尔,笑不露齿,是为仪态大方。你倒好,把你的大白牙露给谁看?”
“哎呀,娘,我们母女俩在一起就不必这么拘束了吧!”
青安拉着她的手腕摇啊摇,宛夫人早已习惯她这般,只是说道,“如今朱颜入了府,我们便是一家人。你以后啊对你嫂子可得尊敬些,省得把人家吓跑。”
“你看这话说的,大嫂既然认定了我哥,便也爱屋及乌,认定了我这个小姑子嘛。又怎么会烦我呢?”
“你啊。朱颜好歹是丞相家千金,行事有度,作风大方,你少给我们家丢脸。家里上上下下哪次不是你的名堂最多?”
闻言,青安深吸一口气,委屈道,“娘啊,这大半夜的你便是专程来说教我一番么?”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宛夫人这才松了口信,撩起她鬓间的青丝,温柔道,“娘这是感慨啊,感觉昨天你哥还是萝卜丁大小的孩子,今日就长大成人,娶了妻。这时间啊,真如白驹过隙一般。”
“原来是舍不得哥哥了,这不还有我吗?”青安起身抱住她,闻着娘亲身上好闻的兰花香,“女儿不还一直陪着你吗?”
“哎,养再大,到头来不还是要嫁人?”
“那我便不嫁!我要天天在这府里闹腾,看你受不受得住!”
“算了,能早些便早些吧。到我这年纪,可受不住你了。”
宛夫人摆摆手,将她拉开,在她目瞪口呆中,转身毫不留情就出了房门。
“诶,娘你过分了啊。别人家的都盼不得女儿在家待着,你倒是撵我走!”
“不早了,你赶紧休息。”
门外悠悠飘来一句,青安挑眉。好吧,姜还是老的辣!
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帐,她却失了睡意。
脑海里闪过危险的那瞬间,犹记那人身材挺拔,形容深刻。眼神虽然冷漠,却纯粹、不含一丝杂质,还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
救了她又责怪她的危险之举,这个神秘兮兮的男子到底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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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按照习俗,新嫁娘到了夫家后的第一天,是要起早给公婆敬茶的。
天还未亮,青安便被宛夫人叫了起来,说不能给大哥丢了面子。
于是她半梦半醒间任由婢女梳妆打扮,等到了堂前,朱颜敬了茶方坐下。
宛夫人轻咳了一声,提醒着她。青安朝着朱颜一福,“大嫂,昨夜可有睡好!”
闻言,宛胜差点儿没被口中的茶水呛死,宛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就连宛陆也呆了片刻。
眼看着朱颜的脸色一红,某人又无辜道,“大嫂第一回在我们府上睡,若是认床的话难免睡不香。”
“承蒙青安关心,我昨夜睡得倒还安稳。”
“那便好,我哥从小就爱蹬被子,你没有着凉吧?”
“安儿。”
宛夫人及时出口叫住了她,若是再任她说下去,指不定这一屋子都要尴尬死!
“娘亲、爹爹安好。”
“嗯,”宛胜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乱开口,遂对朱颜说道,“朱颜你才来,以后在府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若是平日陆儿有公务不能照顾你,便同我们说一声。或者让安儿带你各处转转。也不至于太过闷乏。”
“谢爹爹体恤,颜儿倒是对青安很是亲近呢。”
朱颜柔柔一笑,青安便觉得自己又多了份责任,她爽快道,“嫂子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便没有你无聊之日。”
“安儿,你可要注意分寸。别做些不着边际的事。”
宛夫人见她这般直爽,不免出声叮嘱,生怕她带人家去干些傻事。
“娘,我知道了。我做事,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话音刚落,宛陆端着茶杯的手一抖,似是感到风雨欲来了!
正当时,有小厮来报,说府外来了位客人,不过却是张生面孔。
两夫妻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么早是谁登门拜访了。
“诶,我去,我去看看!”
说完,青安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她才不想继续坐着听娘亲念叨!
见她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宛夫人只觉头大,看在朱颜眼里,却觉得这小姑子异常可爱!
这厢青安好不容易逃掉一劫,刚跑到大门边,看见那道挺直的身影竟觉得有些熟悉。
待走近一看,那人一身玄衣,腰佩一条锦色玉带,着一双黑色锦靴。再一看脸,这不那谁吗?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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