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长长叹息一声,“那年你被带回来时,伯爷只说,你是贵人所赠,虽与他并无血缘之亲,但受人所托必得竭忠尽智,让我好生抚养。”
竭忠尽智?
赫成瑾暗自冷笑,若非大嫂后来的多方维护,更请来夫子和武馆教头为他传授,他也做不到如今的出人头地。
面前的丁姨娘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从相貌上也可看出,你的确并非伯爷之子他自己也不知你从何处而来,但踏雪翁如此珍而重之,想必你的亲生父母与这位世外高人交好罢。”
的确和赫德宏说的差不多。
赫成瑾思索片刻,“他死之前提到,我的名字是由踏雪翁的徒弟所起,并且他似乎认识这个徒弟,姨娘可知道?”
丁姨娘缓缓摇头,“只记得伯爷曾说,那少年生得俊美无俦,仿佛年画上走下来似的对!”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呼道:“我记得你十岁生辰那天,伯爷看着你发呆,连着说和那少年太像了,我那时也不知他话中所指,现在想来,莫非是指你和踏雪翁的徒弟?”
离开了丁姨娘的住处,赫成瑾心中的忐忑并未消去,还更增加了几分说不明的期待和欣喜。
他的身世终于有了下落但又是个虚无缥缈的下落。
踏雪翁行踪虚无缥缈,而且从他现身的几次来看,都是孑然一人,从未见有什么徒弟,就是当年一起在东海作战的庆国公,也从未听踏雪翁提到有徒弟一说。
这个少年,很有可能是他的亲兄长,而且也分明知道这廿多年来他就在安乡伯府。
可是为什么,这位兄长,从未现身来探望过他?
就连踏雪翁都在他乔迁府邸之时借故过来一探究竟!
赫成瑾捏了捏拳头,凭命名之缘,他实在不愿相信他的哥哥会这么多年弃他于不顾。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即他的哥哥多年前便已夭折!
赫成瑾觉得心中一痛,他实在不愿去想象这个结果。
踏雪翁他一定要找到这位老神仙,一定要向他确认哥哥的下落!
失魂落魄中,知心进来传话,原来是秋文滨派了人过来叫他去时府用饭。
想到时府里如父如兄的二人,赫成瑾忽然振奋起来,心中感激秋文滨这道“命令”来得正是时候。
他二话不说,马上回屋更衣,兴冲冲地赶去了时府。
秋文滨仍是一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样子,比起老武定侯也不遑多让,但现在武定侯府刚刚经过尉迟默的订婚喜事,武定侯的状况似乎好转了不少。
而时若光依旧是白衣翩翩的谪仙之姿,瞧着总觉得哪天就会飘然而去飞升成仙了。
看着赫成瑾懒洋洋的样子,秋文滨拍手笑道:“是不是因为媳妇儿出征,在家寂寞了?”
赫成瑾闹了个大红脸,但也不否认,低声道:“是有一点。”
但也不忘调侃一番时若光,“怎么不见红绡呢,难道是长容兄太心疼她,让她休息去了?”
往日来吃饭,都有红绡在旁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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