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赫成瑾正要回头,却听到了熟悉的轻笑声,莫名觉得胸前憋着一口气,干脆连头也不回了。
身后的马蹄声靠近,桓靖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传来:“赫镇抚,方才多谢手下留情。”
不提这事便罢,赫成瑾越发生恼,微微侧头拱手,“好说。”
桓靖佺脸上笑意不减,一夹马腹赶上了发小并辔而行,压低声音道:“怀玉,可是在为午前夏侯家的事恼我?你岂不知表兄与夏侯氏之事本是姨母所托、皇姐先应承?我又能如何推辞?”
他和沁安长公主同胞所出,亡母兰太妃又恰是安乡伯夫人兰氏的同胞姐妹,桓靖佺纵然不愿插手,也禁不住姐姐和姨母的共同请求。
赫成瑾当然清楚这一层关系,也没有答话,转过头去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原本握拳的右手却缓缓松开了些许。
桓靖佺察言观色,脸上笑容收敛,叹息一声,“怀玉,你打小便是这样的性子,但也总要顾及旁人想法。即便你要报夏侯薇之恩,但别忘了你乃是姓‘赫’,你总要为安乡伯府的处境好好考虑。”
赫成瑾抿唇,神情黯然,良久才道:“既然如此说,我应当回府向父亲和母亲请罪才是。”
“正是这个理。”桓靖佺总算松了口气,伸出手打算拍拍他的肩膀,忽然不防赫成瑾转头看了过来,声音严肃地道:“方才为何王爷不顺势领命?那殒命的可是你的准王妃,不该由你亲手查出凶徒以告慰她在天之灵?”
桓靖佺默默收回手,心里微微诧异,暗道莫非自己推测失误,真正令赫二动怒的并非夏侯家之事,而是那位郡主的案子?
二人这时已经离开宫门,走得较远了些,便是一些亲信侍卫,也都规矩地远远跟在后面。
桓靖佺暗自斟酌一番,重又开口谨慎地道:“华英郡主之事,方才你也见到……陛下素来不喜别人逾矩,他自己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向我提问不过是走个过场,你真当我能擅自分权代之?”
他摩挲着马鞍,黯然叹息,“于我而言,至少西陵王爷还活着。我定会请太医竭力救治,不惜用最好的药材,也要使其恢复如初,令九泉之下的郡主安心。”
因事涉皇家,话只能说得隐晦,赫成瑾沉默许久,也明白了自己方才太过激动。
幸而方才在御前并未出错,现在想来,他也只能深深叹气,淡淡“嗯”了一声。
桓靖佺一直注意着赫成瑾的态度,这时也暗中松了口气,重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快些回去吧,而且,今日医馆之事你也得帮我隐瞒一二。”
他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上面还带着浅浅的牙印,有些懊恼,“当真是好凶的小娘子……夏侯家那个傻丫头当真傻到这个程度?”
听到那个“傻”字,赫成瑾脸又黑了,斜睨了桓靖佺一眼。
“一个小娘子再狠,能有多大力气,哪像你出手不知轻重直接见红?亏得没破相,若破了相,夏侯家只怕这辈子都和咱们没完了!”
说完也懒得再搭理他,自己径直策马扬鞭走了。
桓靖佺吹了吹手指,脸上的浅笑渐渐消失,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熟悉的背影离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