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她扑上来就要伸手去夺,那是她刚刚典当的玉簪
“诶,这可是我花了一百两买来的,凭什么给你!”
他个头高大,微微抬手她就够不着
愤愤瞪他一眼,见他眼里轻蔑
便咬牙离开
他兴许就是想看自己的窘迫,她就当没见着便是。
见人突然不理他,他顿时也没了兴致
微微扯了嘴角
有些尴尬,突然又想到什么,奸邪一笑
“娘娘怎会认得我故友的东西?难不成娘娘跟我这故友有私情?”
“你!”
欺人太甚
她回头瞪他,又眯了眯眼睛
疑惑问:
“故友?你认识这簪子?”
“当然,这簪子可是上好的冥王玉,上面刻着这“沉”字,这天下估计只有他顾沉一有这东西吧?”
他不以为然挑眉,看向她眼里肯定万分
“你认得先生!”
她有些惊喜,找了先生这么久,终于有了一丝眉目。
“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黎清一脸真切连声询问,难得而来的线索,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哈哈,他顾沉一,我还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而且熟悉!
他那心可黑得很,可不像我这么善良,娘娘怎会如此关心那种人!”
他几步上前,低头邪魅问她,其实心里却对答案早以了然
“他是我家先生,少时有教导之恩,一路对我扶持,如今也不过想找到先生报恩罢了”
她随意捏造了一个借口,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快些得到先生的讯息
“哦~原来如此”
黎玉庭意味深长得抱着胸,眯着眼看她,打量之余突然欺身而来
两人之间只隔着两寸,清楚得连鼻头上的汗毛都能看得真切
她吞吞吐吐开口,睫毛微颤
“你!”
等她退后躲开
他才大笑出声
“哈哈哈,表姐果真是一点都不认得玉庭了!”
她被他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玉庭?黎玉庭?
她不认得他
会还叫她表姐,这人古怪神气,莫不是又整什么幺蛾子
“表姐可还记得玄德三年?”
玄德三年?
当今皇帝登基已改纪年为归元,现下是归元四年末,玄德是先皇在位的时侯,仔细算算,那年她约莫八九岁。
“那年我刚刚从云城随父母前往京都,好像途中经过广陵外祖家,停留了几日。你也姓黎,莫不是外祖家的亲戚?”
她记忆依存,离开皇宫之后给自己化名的时候就想到跟着母亲黎姓,从此后也算能陪着母亲,便化名黎清。
“表姐果然还是冰雪聪明,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不错,我是黎家的独孙,黎玉庭!你的表弟,你的亲人啊~”
口气里充满着感慨和假意的长叹,他一脸可怜巴巴看着她
黎清皱着眉望他,寻思着
幼时只听说外祖家当初不同意娘亲的婚事,母亲不肯,自嫁给父亲后便与黎家断了联系,幼时路过广陵也只是短短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外祖父。
也不知现在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母亲离去,他老人家是知道的吧……
“表姐,这下该相信我是一心为你了吧,我可从没打什么坏主意在您身上,想想小时候可被表姐打了顿好的,现在可怎么都不敢了!”
他笑嘻嘻得撇嘴,黎清抬起头,略一沉吟
她想起来了!
那时在黎府,她和一个又矮又瘦的小孩子打了一架,好像是为了为了争抢院子里的秋千来着,当时她比他又高又大,还学了几招身手,随意一推就把他推到在地,还嘲笑他是小尾巴!又短小又没用。
她越想越清晰,跟他此刻的脸逐渐交叠,看着此刻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少年
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尾巴?”
黎玉庭一听脸色胀红,便要发作
“表姐还敢说!自从表姐起了这外号,院子里的姐妹们整日都叫我写外号,害得我好几年都抬不起头!”
黎清捂着嘴,被他越说越想笑,这么久了,这样开怀的笑容实属难得,难得到她都忘了曾经她经常这样笑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笑起来很美,那股子和母亲很像的淡淡甜蜜,给她绝美的脸增加了更多味道
黎玉庭看着眼前的清丽身影,有些恍惚,迷眼
她这个表姐啊,难怪能让这么多人竞折腰,连当今的皇帝都逃不脱~
——
夜里雪停了许多
雪白的信鸽忽然从北方飞来,在阁楼的飞檐边盘旋不停
突然拍了拍翅膀,缓缓停在了栏杆的木桩上,脑袋四处转动。
白色身影,素手伸去,捏住鸽子的身子缓缓取下腿上的信纸,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微微蹙眉
该来的,总会来
……
客栈里,窗门都闭得严严实实
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冰释前嫌,坐在桌前,一边谈着话一边用着几盘菜。
“表姐跟我回广陵吧,顾沉一那小子一时不会随意出现,他半年前曾来广陵小住,还跟我约定了上元节(元宵节)之前见面,现下离新岁(春节)不到半月,还不如直接去广陵等他,况且,表姐眼下盘缠也不多了吧,如何上路?
你知道的!黎家可不缺银两!”
她当然知道,黎家是江南首富,几代的经商大户,家缠万贯堪比皇宫内库。
她偏头看着窗棱上纹理清晰的木头
“外祖家不知会不会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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