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羽声音里带着着急切和不悦。
“主子,这路太堵了,一时半会怕是快不了。”逐影声音越说越小,前面黑鸦鸦的人头,像极了话本子里的人山人海,看着他心惊胆战。
突然,车子后面一阵颠簸,一转头,离羽已撩起帘子,喊了声“停车”。
逐影急忙拽着马绳往上提,“吁”了好长段时间,马车才停下。
马车刚停,离羽便撩袍跳下马车,逐影也跟着跳了下来。
“把马车放到一边,本相走路去。”
“是。”
逐影干净地应了一声。前头堵成这样,还不如走路。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早朝的时候,那些官员一个比一个脸黑,点个卯都要爬山涉水,换谁谁开心地起来。
出神的时间,逐影已赶上了离羽的步伐。
突然,从黑鸦鸦的人群里走出了两名男子,为首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身材修长,端的是贵族的气质。站在那里,就像是鹤立鸡群,天神之子,十分夺人眼球。
只一眼,离羽便看到了贵气十足的萧莫尘。
萧莫尘也在看他,两人对下视线,便走近了,虽然来时的方向不相同,但也算是殊途同归。
“怎么?一向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相爷,又逃了早朝了?”萧莫尘与离羽并肩打趣道。
离羽闻言也不恼,勾起嘴角:“怎么?宸王殿下这是羡慕臣可以面圣早朝,而殿下只是一个闲散皇子,见逃勤的机会都没有。”
听这话,萧莫尘都没有所反应,身后的小北却是一扫之前的颓废,两眼一瞪,怒从心起,抿着嘴,在心里骂道:离相真不是个东西,说话都没个度,也不怕被人厌烦。面圣有啥稀罕的,我家主子才不想见到皇帝那张臭脸呢。每次一见着,不管有没有人在场,都要一番冷嘲热讽,字字戳心,若是当真如此厌恶这个儿子,又何苦召回来。
小北心里极其愤愤不平,脸都气红了,而萧莫尘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干笑两声,接着问向离羽:“离相难道就不好奇,恶人谷这千年一遇的白参,怎么就到了金陵男娼馆里,一位名不经传的娼伶手里?”
离羽不回话,冷着脸,只是直直向万情馆走着。怎么不好奇,当昨晚木言告诉他白参之下落的时候,他就一直被惊着了,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担心,万一白参被用掉了,他的小宛该怎么办?
思及此处,离羽加快了步伐,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一切等见过那人便得知。”
离羽心急如火,萧莫尘却是镇定自若。
他笃定白参还在那人手里,更加笃定那人会将白参交与离羽,不过是要谈着条件,要点好处罢。
跟上离羽的步伐,萧莫尘心里冷笑一声。
这金陵城的披皮之人实在是太多了啊。
去了马车,萧莫尘一群人抄着小路,很快便到了万情馆处。
风花场所一般做的是晚上的生意,往时这个时候,万情馆还未开门见客,可今日就早早开馆了,像是故意在等着他们似的。
一想起民间给九皇子造的谣,外头那群人脸上便变了色。
不过此时非彼时,离歌的安危是首要的,脸面什么的,不重要了。
似是想到了一起,萧莫尘与离羽步子齐齐迈了进去,小北二话不说,掂掂手中的刀,跟着走了进去。
逐影则是退了出去。东西要拿,相爷脸面也要留,清场也是重之之重。
一入内,与上次装扮全然不同的馆主马上迎了过来。
一听众人的来意,也不觉得意外,还好声好气地将他们引去陈离的厢房。
陈离此刻妆容不似上次见过那样,棱角分明,眼神深邃,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硬朗。
微微上翘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而后姿态慵懒地向他们行了个礼:“小生见过诸位大人。”
“你知道我等的来意?”离羽问道。
陈离站直腰,漂亮的眼睛一弯,说道:“自然知道,昨晚木护法找过小生。”
“即是如此,本相长话短说,白参可还在?”
“在自是还在,给也还是会给,不过嘛。”陈离顿了一顿,看着萧莫尘说道:“白参相爷现在就可以拿走,不过小生有个条件。”
萧莫尘眉毛一挑,讽刺地勾起嘴角,又不动声色地敛起。
果然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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