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小秋,你相爷呢?”还是离歌先发话了。
“今日有宫宴,相爷早早进宫去了。”小秋手中动作不停,只是轻声回了话。
“哼,皇上真把哥哥但自家人了,平常家宴都要喊哥哥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哥哥看上了哪个公主,上赶着去讨好卖乖呢,小秋你说是吧。”
“当下人的,小秋不敢妄自议论主子们的事。”小秋规矩立在一旁,眼里满是惶恐,看的离歌心里不是滋味。
这小妮子一大早起来作妖了,竟也是只磨人的小妖精。
“啊呸!谁说你是下人的?是不是哥哥跟你说了什么?”离歌粗鲁地拉过小秋的裙袖,把她按在凳子上。今日小秋的流裙比往日简单素净了点,怕是昨晚临时从箱底翻出来的,衣服折痕还很明显,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件朴素一点的流裙了吧。
小秋转转手腕挣脱了离歌的手,眼里满是凄凉和无奈:“相爷说的没错,是小秋忘了身份,哪怕小姐和和相爷待小秋再好,也终究是云泥有别,下人就是下人,哪怕再恩宠优渥也还是下人。小秋本是浮萍无根身世凄苦之人,得上天眷恋才遇上了好主子,这些年小姐待小秋情同姐妹,渐渐的小秋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越发没了规矩。昨晚那般危险,但凡小秋有半点念着小姐是主子,念着小姐的恩情,就不该扔下小姐一个人。还好小姐没事,不然、不然……”说着说着,小秋就酸了鼻子红了眼眶,身子因隐忍而颤抖着,眼看着泪水就要决堤而下。
离歌见状就慌了手脚,思绪千回百转,最后伸出食指点了点小秋的额头:“我的傻小秋,你能有什么身份,你的身份就是我的亲人我未来的嫂子相府未来的女主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情谊早就同亲的一样了,我不缺对我恭恭敬敬惟命是听的丫鬟,我缺的是能陪我哭陪我笑陪我一起长大的亲人。别听你相爷乱说,你昨晚要是不先跑,准给我拖后腿,到时候一折就是折两个了。别老拿你家相爷的话当圣旨,当真同我讲身份讲规矩,与我假生分,用你这里想想,我们的关系是能装就装的来的吗?”离歌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小秋的脑袋。
听到这里,小秋眼眶了的泪水便装不下了,咬着下唇低下头,任泪水滴在手背上,晕开一滴又一滴:“小姐。”
“好啦,让你平时少喝些水,看,进脑子里了吧。”见气氛好点了,离歌接着打趣道。
“小姐。”小秋佯怒地推了推离歌的手臂,离歌立马求饶:“我的好小秋,我知道错了,快,赶紧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带你去见我的救命恩人。”
一想起萧莫尘,离歌便不自觉红了脸颊。那个月光下伟岸英挺清冷如水的白衣公子将是她第一个朋友,她迫不及待地想见他,想去了解他,想与他发生种种。
朋友,多么可爱的称呼啊。
虽然节日已过,金陵城依然是满街花灯,溢彩芬芳,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道上车马粼粼行人如织,商贩特有穿透力的吆喝声时不时传来,可离歌却没有在任何一个铺前驻足,只直直地往月桥赶去,身边除了甜美可人的小秋,后边还跟着四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小尾巴,面相黑沉,凶中带煞,兵器凛韧,方圆几里无一人敢正视离歌,更别说靠近她。
不知道哥哥从哪里找来的护卫这样厉害,可别把萧莫尘给吓着了不认我这个朋友。离歌满是担心,想见到萧莫尘的心便更加急切了。
可待她到月桥后,担心便成了伤心,那树下除了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的斑斓光影,几多枯落在地被微风微微荡起的柳絮,哪里有那英挺如竹的身影。
离歌失落的垂下眼帘,也不管树下的石凳是否干净就一屁股坐下,双手捧着脸,呆呆地望着前方。
萧莫尘,你会来的吧?萧莫尘,你快来吧,来做我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才更有意义呢。
小秋看离歌这副模样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吩咐护卫到附近的铺子买来一把油纸伞,待油纸伞买来后便打着伞安静地立在离歌身后,为她遮去打落下来的缕缕光线。
小秋看快缩成一团的离歌,心里泛起一阵酸楚,那背影是如此的单薄寂寥。看似手可摘星风光无比的相府小姐,其实孤独无比,除了对她宠溺无度的哥哥,整日陪伴在身旁的贴身婢女,竟然没有一个朋友,那些人因为身份怕她敬她,可从未真心待过她。她跟她说过,曾经她也有过朋友,可是后来都死掉了,至于原因小秋不敢细问,虽然小姐这些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她还是会长大,会渴望不一样的情感。
只希望那人赶紧出现,莫要辜负小姐的一片心。小秋把伞举高了点,直到看不到离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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